林奇为自己规划了两个小目标。

第一,弄清自己的真正死因。

第二,从这根吊着自己脖子的绳子上下去。

第二个优先。

他正端端正正跪在地上,面前燃烧着一根白色的蜡烛,脖子上挂着绳子连着上方。

上个林奇证明,这个姿势真能吊死自己。

幸亏灵魂交替的时候有瞬间恢复了清醒,他才能按着剧痛的脖子直起了身体。

摸着深深的勒痕,林奇一时有些迷茫。

他只记得地球上的自己死后漂浮在一片红雾中,相伴的只有高悬天际的一轮红月。

仿佛漂浮了很久,久到时间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突然就在这个躯体里醒来。

一段记忆随之凭空浮现。

林奇·利维夫。

生活在一个蒸汽机刚刚开始进入大众生活的时代。

中土大陆兰德王国莱茵市一个潦倒的私家侦探。

这里看似故乡的维多利亚时代,但黑暗中似乎总藏着无数不可名状的未知,向现实传播着诡异与神秘。

至于什么是诡异与神秘,林奇以前很难理解。

不过现在他理解了。

记忆里他接到了一份委托,帮人获取了一个奇怪的雕像。

在拿到了任务物品之后,身体原主在附近最好的餐馆吃了顿大餐,又订了一瓶好酒明天来享用,路上和每个邻居愉快的打着招呼,高高兴兴的回到家里。

然后用充满仪式感的姿势,把自己吊死在了煤气管上。

嗯?

理由呢?

翻遍记忆也找不到理由,就像这事原本就是应该做的一样。

毫无道理可言。

林奇只觉得心里一阵冰凉,他知道必须弄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不然万一再来一次,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就要结束了。

凭着记忆摸索到墙边,拉动了墙上的开关。

墙体传来气体流动的吼声,昏黄的光很快照亮了这个房间。

泛黄的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老旧的地板乌黑发亮,外间掉漆的木头书桌和布面有些发白的沙发,里间摆着单薄的小单人床,让整个房间都散发着淡淡的木材腐朽的气味。

墙壁上蜿蜒着几根掉漆的煤气管道,尽头的煤气喷嘴喷出橙色的火焰,透过污迹斑斑的玻璃灯罩散播着光明,昏黄的灯光为这里平添了几分暖意。

果然还是煤气灯的时代,最多十八世纪的水平。

这就是我新生的家吗?家徒四壁啊。

轻轻叹了口气,林奇快步走到外间书桌前,一枚红色的月亮型吊坠就摆在桌上。

那是从小就带着的项链,刚才自杀前摘下来的。

习惯性的重新戴好吊坠,林奇感到心里踏实了不少,这才拉开了抽屉。

下午拿到的委托物品就在……嘶。

一股凉气从后背冒了出来。

本该躺在里面的雕像不见了。

雕像足有巴掌那么大,不可能被东西盖住的。

林奇紧张的里外翻找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怎么回事?

记忆里在上吊前雕像还在,短短几分钟怎么可能会消失?

有人进来过了?还是雕像自己走了?

林奇觉得嗓子有点发干,快速检查了一遍门窗,都还关的好好的。

怪事了,难道就是这东西让自己莫名上吊了?

我只是个已死的宅男而已,要我这样一无所知的去面对这么诡异的东西?

这东西不会就是这个世界里的诡异与神秘吧。

脖子上的勒痕清清楚楚的告诉他,死亡不是玩笑,一时间,林奇心已经乱了。

【是,苏醒者,那就是神秘。】

一个温柔的女声突然从林奇耳边响起。

过于突兀,林奇下意识的抄起桌上的钢笔,身体却没有贸然移动,只是绷紧肌肉屏息站在原地。

不过他马上就意识到,刚才那根本不是真正的声音。

所谓的声音是从自己的意识里直接出现的。

轻柔,舒缓,犹如一段悦耳的小夜曲。

使用的也不属于林奇已知的任何语言,包括新身体原本掌握的五种语言在内。

与其说那是语言,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发音,正在直接阐述某种意志,只是自己的大脑无法理解这种行为,曲解为‘语言’的概念而已。

而仅仅只是‘试图理解’这一过程本身,林奇已经感到大脑传来阵阵刺痛,仿佛要炸开一样,不得不立刻放弃深究这一问题。

“系统?”

【您可以这样理解,苏醒者。】

“那就不是系统了,你到底是什么?”

脑中悄然无声,沉默良久。

不说算了。林奇自认是个很普通的宅男,精通游戏电影小说动漫,以最快速度接受了现实,追问道:“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意识里?”

【我将与您相伴,在这个充满诡异与神秘的超凡世界里,见证您的苏醒之旅。】

“看热闹的?那么你能帮我做什么呢?”

【我会引导您发现旅途中的神秘,理解他们的特点,直视他们的本质。这就是我能为您做的,至少现在。】

“那不就是导游吗,神秘提示加上信息鉴定对吧,只不过是第一阶段。感觉很危险啊,算了,总比没有强,陌生的世界里,至少多了个陪伴。”

不知为什么,林奇已经乱掉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并非有了依仗后的放松,更像是一种习惯,饶有兴趣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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