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随着风声传入了晏华予的耳中。
黑暗中,她手中提着一盏灯,静静地看着李词月,灯火照在她脸上,能看到她微微惊讶的目光,似是对此感到不可置信。
李词月再次开口解释,“我知道长公主不一定信我的话,但事实就是如此,您在绥渊王府上,陛下管不到您,也不知您做了什么,所以才想要将臣女安插在公主身边,监视公主。”
“现在,臣女想和长公主谈一谈。”
她扬着声音,眼底带着自信的光,好似已经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不自觉地显露出了几分得意的骄傲。
“你想要什么?”
沉默片刻后,晏华予冷着脸看向她。
看到她信了自己,李词月心中顿时大喜,唇角不禁上扬了几分,黑暗中,她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随后,她也不拐弯抹角,脊背一弯,抬手朝她恭敬地做了个揖,直接道:“臣女心悦绥渊王,恳请长公主给个机会。”
一时间,晏华予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喜欢他,找我做什么?”她不悦地移开目光,觉得自己好似被人戏耍了。
李词月微微抬头,一边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边用双目直直地盯着她,在灯火之下,看起来有些阴恻恻的。
“我可管不了皇叔,你若是喜欢他,直接让昭仪娘娘求父亲给你赐婚不就好了,这样或许来的还更快一些。”晏华予继续说。
听罢,李词月冷冷一笑,“公主说笑了,绥渊王身居高位,得陛下器重,婚事自然不是臣女可以左右的,况且,臣女听说,陛下之前也有意给绥渊王赐婚,只是被绥渊王给回绝了,如此,那些高门贵女都没有机会,臣女若去求陛下,不是自取其辱吗?”
这件事情,晏华予是知道的。
前两年,景明帝有意给祁晏休赐婚,还特意选中了几个名门世家的贵女,将他叫进宫说了这事。
而当时,她记得,祁晏休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他一心为国,为陛下尽忠,倒是从未考虑过什么婚嫁之事,且他父亲从小对他的教导,都是忠君为国在先,小爱在后。
而今,他年纪尚轻,又刚掌管监察院,若这么快就与世家大族结亲,届时,朝中上下牵扯过多,臣权势过大,恐受猜忌,怕是难以再安心替陛下尽忠。
虽然不知道当时祁晏休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晏华予猜,他一定知道,所谓赐婚之事,不过是皇帝的一个试探。
在皇帝身侧,他做的是纯臣,最忌讳的就是与他人有过多的利益牵扯,为此,他心狠到亲自将自己母舅一族送进牢狱,不仅全了他祁氏一族的忠君爱国之名,还让自己几乎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偏偏,当时皇帝给他挑的几个姑娘,皆是出身世家大族,背后牵扯肯定是错综复杂。
祁晏休若是应下,那他之后就很难再做他的纯臣了,特别是他坐在监察院和诏狱这么重要的位置上,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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