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在想什么?”

雨落得不大,二人走在街道上,身旁传来男人随意的一问。

周围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些店家还亮着灯,晏华予干脆将头上的帷帽摘下,拿在手中,看向他轻笑道:“在想皇叔明明不喜欢楼师师,却为何满上京的人都以为你喜欢她。”

话音一落,撑着伞的男人不禁看了她一眼,却正好看到她带笑的眉眼。

燕国居南方,晏华予骨相清冷,容貌精致端正,娇俏柔美,从小学习诗书礼仪,骨子里便是一个气质出众的美人,在褪去长公主的威严,收敛锋芒后,这随意的一笑便生出几分浅浅的温柔来,眉目间透着江南女子的温婉,明媚又大气。

配上这素雅寻常的装束,虽少了华贵感,却多了我见犹怜的慵懒妩媚。

几缕冷香幽幽缠绕,混在冷风中,若有似无。

“皇叔,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少女仰着头问他,不经意地抬手撩了下脸颊边几缕凌乱的发丝,一双丹凤眸轻轻眨了眨,疑惑中又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纯真。

祁晏休回过神,淡定地别过头去,嗓音依旧冷冷的,“长公主怎么知道的?”

“这不一眼就能看出来吗?我以为喜欢一个人,应该会很在意才是。”她喃喃自语地抬头望向前方,脑中想起上辈子,在所有人都在追求权势与利益时,还会有人真的在意她。

话音落下,她勾唇一笑,带着丝丝的苦涩与自嘲。

祁晏休没有开口,耳畔静默,唯余风雨声,晏华予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但他思索不过片刻,又笑着说:“喜欢也可以是欣赏,长公主既然已经看出来了,就不用我多说了。而我不帮她,则是没必要,官府自会还她清白,可能这其中会带有一些我的关系,但过犹不及,已是足矣。她从来不是我的附庸,就算不依靠我也能活下去。”

短短几句话,在她听来,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随即,他又看向她,“倒是长公主,你说你今夜来春绮阁是特意来找我的,这话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若真如你所言,那我这身边,怕是有必要再换一批人了。”

他说着转过头,看了眼远远跟在身后的侍卫楚玄。

他手握监察院,向来是他监管别人,何时有人敢窥伺他的行踪?

这下,又到晏华予沉默了,但很快她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神情急切道:“皇叔,你听我解释,其实我……”正要解释,却一抬头,她刚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他的神色平静又清冷,仿佛是在告诉她,他倒要看看她还能扯出什么来。

“好吧。”她一下子就泄了气,一脸沮丧道:“其实是上次陈郁金非要找我比试,说我不如她,更不如春绮阁的花魁,我气不过,我堂堂长公主怎会不如一介舞姬,恰好听到楼师师今夜排了新舞,所以才会特意来看看,只可惜,来晚了。”

祁晏休神色微怔,似是没想到是这般,喃喃道:“原来如此。”

看到他信以为真的神情,晏华予忍不住低眉偷笑了下,有种监计得逞的感觉。

但随即又听他说:“长公主其实很聪明。今夜春绮阁人多混杂,至少有三拨人混入其中,我不知与长公主有没有关系,但长公主是怎么敢赌,我不会将此事禀告给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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