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欢欢喜喜的睡去了,只一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人正是谢遥。

谢遥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她的直觉向来很准,前世每次被怂恿或脑子不好使做了蠢事时,她就有种要被抓包的预感。

这次的预感虽然不一样,但她直觉得这温淮南的妻子的位置怕是要丢了。

一想到这,谢遥便忍不住连连叹气,但到底是死过一次的人,谢遥强逼自己睡着,毕竟明日她还得去温淮南面前多溜达溜达呢。

一夜过去,谢遥醒得极其早,因为她根本睡不着,夜里醒了好几次,这次干脆起床,去院子里走走,散散心,闻闻花香算了。

只是她刚出了屋子,到院子外便从主屋传来一身闷响,那屋子是温淮南住的,温淮南不喜欢耳房住下人,所以屋子中只他一人。

谢遥思考一下,还是决定不要去扰人清梦,毕竟她觉着温淮南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从床上摔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温淮南此时正艰难的想要爬上床,他不过是想翻个身,哪知常年未活动的身体竟然如此不堪,刚刚支撑起上半身,一个不注意又摔了,还把手臂磕在了床沿上。

温淮南抿了抿嘴,一向冷静的他对自己如此不堪的身体也有了几分恼怒,他不想惊动其他人。

只是他刚准备起身再次试探时,感到有人接近,他本就十分敏锐,借着还未散去的淡淡月光瞧着那窗口有个脑袋在那张望。

温淮南心中一惊,毕竟这大半夜谁会把脑袋放在别人卧房窗口东张西望,他一向不信鬼神之说。

正欲开口,那脑袋处却传来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那声音中透着十足的关切。

“夫君你还好吗?夫君阿遥可以进来吗?夫君阿遥来帮你!”

小姑娘在询问他她是否可以进来,温淮南点了点头,左右都给她瞧见了,倒不如让她搭把手。

谢遥瞧见那颗头点了点,这是同意了,于是便去门边熟练的打开门然后进去了。

借着从窗口探进来的月光,谢遥瞧见了日后风光霁月的温丞相十分狼狈的模样。

谢遥赶忙蹲下身,扶起温淮南,温淮南虽然清瘦但到底生得高她一个头,搀扶温淮南谢遥可谓用了十二分力气,才堪堪将他扶至床上安顿好。

谢遥替温淮南盖好被子后,才柔声道:“那夫君你继续休息,我先出去了,我就住在旁边,有什么事唤我一声便是,我耳力极好,可以听见的。”

温淮南只不咸不淡的回了个“嗯”,便闭上了眼睛,也不去看谢遥。

谢遥慢慢的转身离去,拉上了门。

温淮南的视线自谢遥转身起便一直瞧着谢遥的背影,生在北山王府的他从小多疑,虽然母亲说这丫头是个好的,倒也不知真假,她是夜里听见声响便起床过来查看他的情况吗?

如今看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只待来日再看吧,毕竟时间久了任何人都会露出马脚的。

温淮南索性也不再想了,闭上眼睡去。

而谢遥这边正在为自己失眠早起,遇见温淮南需要帮忙这件事,感到庆幸。

她深知温淮南此人表面芝兰玉树,温润如玉,其实内心狠辣多疑,不然他又如何能在丢了王府世子之位,仅凭自身力量就坐上了大盛王朝最年轻的丞相位置呢?

天明时分,谢遥就出门了。

谢遥唤了府中马车去镇里,她打算给温淮南买一副拐杖,他的腿两年多没走过路,需要慢慢适应。

这不就是她谄媚讨好的机会嘛!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等日后他好了,以温淮南的性子怕是见他一面都难,再说温淮南可是要参加科考的!

科举之路何其之难,但是他家的世子之位给了他那个心机婊弟弟温淮玉,温淮南什么都没有了,只能以科考入仕。

其实以温淮南的性子,便是北山王把世子之位给他了,他也会靠自己去走他的路,而不是靠祖辈庇护。

想起温淮南那个心机婊弟弟,谢遥觉得如果站她的位置,她还得给温淮玉的一些做法拍手叫好。

毕竟她丢了命都没做到的,温淮玉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因为温淮玉与周丞不对付,在知道周丞对谢芙有意后,他便算计谢芙把谢芙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才女给丢进过金翠楼一次,而且成功了!

虽然及时被救,但到底名声有损,还没被查出来是温淮玉做的,最后让那个痴恋三皇子李安的玉华郡主背了锅。

这就是有脑子的聪明人,不愧是在温淮南手中夺了世子之位的心机婊,有谋略,够狠毒!

是她谢遥学习的榜样!

但站在温淮南的角度看这个庶弟确实讨厌,在北山王面前装乖,又时常挑衅温淮南,给温淮南使绊子。

东林镇是个大镇,谢遥让马夫在外面等她,她找了个卖木质家具的店,走了进去。

“掌柜的,可有拐杖卖?”

谢遥一脚踏进去,边询问,边自己看。

目光所及之处确实有几对红木拐杖,上头还雕刻着各种漂亮的花纹。

但是谢遥觉得这拐杖,颜色过分艳丽,不适合温淮南的气质。

“可还有其他的?”

头戴纱帽的掌柜,一脸精明,面前这女子年岁不大,虽是一人行,但衣服布料皆是上乘,定是个有钱的主!

遂满脸堆笑。

“哟,姑娘瞧着红木质量那可是顶顶的好啊!一看就是象征着好运,正所谓‘鸿运当头’,这红……”

掌柜的还没收完,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

是伙计不耐烦的咒骂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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