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百官沉寂无声,皆暗自感到震撼:

“这新科状元,莫非不想活了?”

“啧啧,刚考中状元,就敢触怒太上皇?就这么想死?”

“今日此子纵然不死,只怕也免不得去宁古塔走一遭了!”

“...”

尚在幕后的太上皇不知作何想。

但今上看向孟川的眼神,却是愣住了,心说:

“满朝文武,从无一人替朕说话...不成想,到头来竟是朕开恩科录取的状元站出来了!”

“素问此子有贤才之名,君子之风,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但是不是有些过于憨厚?或是读书读傻了?竟在这朝堂之上,直谏朕的父皇?”

想到这,皇帝的心情便有些不太好受。

他心里窃以为,是孟川感念恩科取士,所以才为他这个傀儡皇帝说话。

但就是不知变通,纵然想博清名或是为别的,也犯不着用这种法子。

这时,有亲近太上皇的臣子站出来说话,

“荒谬!你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纂,也敢妄言国策?”

“今上以孝治国,是以上皇听政,万民无不称赞,怎么到了你这里,反倒成了不使万民归心?”

“竖子妄言,当罚!臣叩请陛下降罪!”

话音刚落,便有数人齐齐作揖道:“臣请陛下降罪今科状元孟川!”

紧接着,附和之人愈来愈多,

“以臣谏君,大不敬,当斩!”

“当斩,以儆效尤!否则,来日不知将有几人站出,质疑陛下纯孝之心!”

“...”

今上将要给孟川治罪的臣子一一记在心中,而后暗叹道:

“这孟川虽然行事莽撞,但说到底,是在帮朕,可朕却不能为他言说二三!可叹!”

他要是为孟川说话,无异于是向太上皇宣战了。

就连一向与孟川关系较好的陶谦都懵了。

素来沉稳的孟兄,怎的如此失心疯?莫非中邪了?

岂不知,这正是孟川想要的结果,他再次作揖道:

“方才户部尚书曹大人所言不错,以臣谏君,乃大不敬。”

“但臣无悔,甘愿受罚,请陛下赐臣一死!”

此话一毕,皇帝更觉左右为难。

他虽觉得孟川莽撞,是政治小白,但并不觉得他非可造之材。

只因孟川所写策论,皆是于国大有利处,可见其胸藏治国之论。

如果就死在这里,不免有些可惜了。

“这孟卿到底是怎么了?殿试时,还觉得他是个聪明人,怎么头次上朝,却犯此忌讳?”

“难道,孟卿是有其它谋算手段?可朕怎么看不明白呢。”

皇帝感到不解,但也绝不会往‘中邪’方面去想。

毕竟这可是朝殿,国运笼罩,如此若还能中邪,所谓天子之名不要也罢。

“这可真让朕为难,以父皇多疑的性子,怕是孟卿难逃一死啊!”

不知不觉间,皇帝都暗称孟川为‘卿’了,可想是将他当做了自己人。

就在皇帝左右为难之时,太上皇突然发话了,“再无它事,就散了吧。”

闻言,皇帝心中一喜,事有转机!

他连忙看向自己的贴身太监施以眼色。

随后,百官就听到‘散朝’二字。

离开太和殿,走出前宫时,官吏都巴不得远远躲着孟川,生怕被太上皇安插的人看到,一并降了罪去。

除此外,尚有不少官吏,对孟川指指点点,

“连中三元,就当真以为无所不能了?”

“还是太年轻了,得罪上皇,前程止步,性命难保!”

“不出意外,至多一个时辰,我等就可听到上皇降罪于他的旨意了。”

“...”

同科进士乃至第三甲探花,也都远远避着孟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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