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在场所有人都是紧张的盯着水溶手中高举的卷宗,太上皇对王英点了点头,王英便是上前从水溶手中接过。

刚要转身送上去,太上皇便是双眼微眯的扫视着众人的神情一面的举起手:“不用了!就这么读!让大家都听听!看看是谁,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苏浈冷笑着看向小皇帝,苏沛则是闭上双眼,默默的转动着手中的念珠………

“是………昭光四年,某日某月,提审案犯李宝仓,问,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因何进宫行刺?谁人指使?”

“答,小人李宝仓,家里行五,本名李五儿,现年三十五岁,蓟州井儿峪人………”

“撞着一个,打杀一个,杀人也无妨,尤其见到穿黄袍者,这是奸人,打死他,重重有赏。”

听到这一句,果然太上皇的呼吸越发的急促,而苏浈不免的便是冷笑连连的看向苏沛,就连徐皇后此时都是有些担忧的看向苏沛。

王英似乎也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凝滞,因此便是停下抬起头看向太上皇,太上皇则是反而像是冷静下来了,缓缓的靠到了座位上,闭着眼睛手指敲击着龙椅道:“继续!”

王英只能是低下头继续的念着:“问,你知道穿黄袍的是谁吗?人犯不语,又问,他们没说若是果真打杀谁,你的后果?答,说了,他们说如被人捉住,我们自会救你。”

太上皇似乎是嗤笑了一声,手指也停下了敲击的声音,王英则是继续的念道:“问,你知道那两個太监是谁吗?人犯不答。”

“呵,还能是谁?能有这个本事,还能自信的说出连行刺都保的下来的,整个皇宫中除了咱们司礼监掌印王大总管之外,恐怕就只有咱们的内相大明宫总管大太监,戴权办得到了吧!”

苏沛缓缓的转过头,一脸雪白的戴权急忙的便是躬身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眼神幽幽的看着自己的太上皇磕头道:“臣惶恐!”

苏浈立马抢白道:“你惶恐?你是因为事情败露才惶恐吧!是不是还想主动寻死,好给真正指使你的人洗白啊?”

戴权闻言连忙的便是拼命磕头大哭道:“臣不知此事啊!臣绝对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更和陛下没有关系啊!太上皇明鉴!明鉴啊!”

戴权说着便是哭诉道:“臣随侍陛下,不说一天十二个时辰离不得左右,最起码也得是朝夜相处了!这一点宫中所有人都能证明,臣怎么有这个功夫敢出宫做这样大逆不道之事!更何况犯人招供乃是两个老太监,臣,臣并无这样的同谋者啊!”

“呵呵!你堂堂内相,想要隐藏自己的行踪,找一个同谋,难道还是什么难事不成?更何况,你背后不是还有人支持你呢吗?啊?哈哈哈!”

苏沛停下了手中转动念珠的动作,眼神冰冷的看向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的苏浈。

戴权则是磕的额头冒血仍旧不止的继续磕头道:“若果真是臣所为,叫臣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太上皇明鉴啊!这是有人在故意的往陛下身上泼脏水啊!臣死不足惜!此等离间天家亲情之人,用心歹毒,不得不防啊太上皇!”

太后有些厌恶的对太上皇道:“这样不忠心的老奴才,牵扯到这样的事当中,就算是跟他没关系,也是不如杀了的好!”

太上皇闻言眼神依旧淡漠,看向了一直低着头保持沉默的水溶,用有些嘶哑的声音道:“水溶,你说,是不是戴权?”

在场众人都是看向了水溶,水溶依旧是表情淡然的上前几步:“回太上皇,是不是戴权所为,臣尚不能定论………”

“哈………”

苏浈刚准备说什么,水溶便是继续道:“但是臣可以确定的是,此事绝对和陛下无关。”

苏浈闻言十分兴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本来以为弄死个戴权就够了,没想到还能顺带着弄个水溶!

只是太上皇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浈的意图,也似乎是忍耐不了了,于是便对水溶幽幽的道:“继续说。”

“太上皇容禀,若这件事果然牵扯到陛下的话,那么那两个太监吩咐李宝仓的就不应该是看到黄袍的就打,毕竟,宫中不是只有一个穿黄袍的………”

太上皇闻言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换,苏浈却从心里知道,太上皇认同水溶这句话!

这就叫苏浈有些难受了,不过水溶很显然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道:“另外这份供词当中还有些许疑点,第一便是两个老太监的身份,第二就是李宝仓在神京居住的那个所谓的大宅子,第三,如果背后主使的真正目的真的是要行大逆不道之事的话………”

水溶微微躬身:“臣觉得,既然能带枣木棍进宫,那么也一定能带刀进宫!”

这年头又没有金属探测仪,用刀,不比用枣木棍来的痛快?

戴权这个时候似乎也终于是开窍了,对太上皇连忙的便是叩头道:“太上皇容臣禀奏,方才这份供词当中李宝仓说道,自己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能察觉出来时坐轿子进宫的!臣不过一内监奴才,怎么敢乘轿子进宫啊!更别说用轿子带人进宫了!”

此言一出,堂上风气又是一转,太上皇轻声道:“今天之内出入宫闱乘轿者,有谁?王英,你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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