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可是人命大案!贾雨村居然判无罪!”

水溶拍了拍沈青霞的肩膀:“沈兄冷静,冷静,喝点儿水,慢慢说。”

沈青霞推开了茶水,又灌了一口酒便是接着对水溶道:“我在南边所见所闻,实在是憋闷在心中不吐不快!请水兄勿怪,你道是京城脚下,二圣耳目所及,尚有所收敛,在那江南阜盛之地,什么怪事没有呢?”

“且就光说这薛家的薛蟠,是在石头城中有名的纨绔,人都唤作呆霸王!因为何故?不过是其祖上荣光罢了!”

沈青霞大声骂了一句,随后便是继续道:“水兄久居太平盛世,不知道外面人的不易,天底下,不知水兄可曾听闻所谓护官符?”

水溶心里是知道的,只是还是佯做不知的摇了摇头,沈青霞冷笑一声:“这护官符,就是官场所言的,到一地当官,第一件事就要贿赂收买交好的那些个当地的士绅贵族们,有人专门儿的把这编写成书,好叫这些官儿们日日翻看件件不落!比皇上的圣旨记得还要清楚!我呸!”

沈青霞当下便是把酒杯往桌子上一丢:“世上岂有这样的道理?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当官不为民做主,就只为了升官发财,讨好那些狗屁东西吗!”

秦骏嘴角抽了抽,轻声对水溶道:“王爷,我觉得,他好像有点儿………激进了………”

水溶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依旧是微笑着看着沈青霞吐槽。

沈青霞似乎是喝的不过瘾,当下便是直接举着酒壶喝了起来:“你道这贾雨村为何放走薛蟠?只因这薛蟠的薛家,正是金陵护官符上最惹不得的那四大家族贾史王薛四家之一!我听人言,他乃是走了贾家的路子方才当上了这个金陵知府,哪有個不知恩图报的道理!”

沈青霞冷笑一声:“可我就是看不惯!我偏偏就是要找一个说理的地方!”

水溶叹息了一声:“沈兄,你既然知道贾史王薛,就应当知道,他们可不是普通人家………”

沈青霞登时便是瞪大眼睛怒发冲冠道:“某亦不是寻常人家!偏要和他们较量较量!莫非还没有说王法的地方吗?”

沈青霞说着便是冷笑道:“这倒还算是常事了,那四大家族虽然混账,在这江南反倒是算的上常人了,这更令人笑掉大牙的,只怕水兄听都没听说过!”

水溶闻言便是微笑着道:“哦?愿闻其详。”

沈青霞便是又喝了口酒,嘴上越发的没了把门儿的:“这还是前两年的事了!前两年苏州府台得了个心神之病总不见好。”

“那混帐年轻时候,本来是好色成性的,到如今都成了老东西了,依旧是死性不改那十七八岁的姨太太尚有六七房!更何况那通房的丫头,还不在内呢!”

“有人知了他这好色的名出了,就有人想拿这个巴结他,有一个年轻的候补说自己学过两年医道,那知府就叫他诊脉。”

“那年轻候补诊了半晌竟说他治不了,须得是他内人出手方能医治!那知府只道他夫人是杏林圣手,便约了明日到府上医治。”

水溶闻言便是插嘴笑道:“女子从医,可不多见。”

沈青霞冷笑一声:“你道是什么呢?他的那位夫人,那一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来了!”

“装模作样的诊了脉,说是光吃药是吃不好的,只能用按摩之法,就可以痊愈!”

“那知府问哪里有懂得按摩的人,那妇人就说自己也会,知府就叫她按摩,她偏又说她的按摩与别人不同,要屏绝闲人,炷起一炉好香,还要念什么劳什子的咒语,然后才能开始!”

“那知府信了她的话,把左右侍女及姨太太们都叫了出去,有两位姨太太动了疑心,走出来在板壁缝里偷看………嗤!”

说着沈青霞便是又灌了口酒,身后瞪大眼睛的秦骏急忙的便是问道:“看到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沈青霞闻言便是哈哈大笑,水溶也是对秦骏“哎”了一声:“说出来,岂不污了耳目。”

沈青霞点了点水溶,便是继续道:“那两个姨太太看出了不好看的事情来,哪有个不醋海翻波的,大叫一声冲进去便是打人!”

“一时惊动了那知府后宅,惹得一众娘们儿是也有拿门闩的,也有拿木棒的,一拥上前,只是口中叫着要打死那贱人!”

“那妇人吓得走头无路,跪在地下抱住那知府叫救命,那狗官喝住众人,令人送了出去。”

“你当这就完了?哼!她出得房门之时,众人还跟在后面赶着打,一直打到二门,还叫粗使仆妇,打到辕门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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