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见这俩人都是成色不够,也不想过多劝解,只是在马车经过时禁端了一句:“対了些,你俩都这么大年龄了,不嫌娃们笑话!”

到了土壕,老五停靠好马车,周边扯了些杂草,扔给骡子。拿下镢头锨,就开始挖土。塄坎上已经有了无数的镢头印,这都是以前别人挖土留下的印痕。随着老五抡起镢头在土壕的塄坎上使劲儿挖下,干黄土就刷刷的掉落下来。淑珍赶紧用铁锨铲了,再丢进马车车厢。淑珍铲土的节奏,明显跟不上老五挖土的速度,一会儿工夫,地上就攒了一大堆。老五拿过另一把铁锨铲起满满一锨土快速的向车厢丢去。

夫妻二人就这样配合着,挖土,丢土。婚后,除了老五脾气火爆以外,对这个女人还是疼爱有加。重活累活都是老五抢在前头。而淑珍也是一个勤劳朴实的农村女人,对这个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收留自己的男人,内心一直就充满感恩。更重要的是老五对玲玲更是视如己出,从未嫌弃过是前房带来的。淑珍内心其实无比爱着自己的男人。农村人之间的爱无需在嘴上去表达,说不了那些甜蜜让人肉麻的话,只是在实实在在的每一件小事里,为对方默默的去做,尽一切的对对方好。

终于装满一马车,俩人放好镢头锨,淑珍坐上马车,老五也跳上马车,扬起鞭子一声“嘚儿起!”,就离开了土壕。

“白日鬼”和“没人要”俩还在无休无止的对骂着,只是卖东西的变成了各种动物,包括飞鸟走兽,好多传说中的珍禽异兽,都未能幸免于难。俩人不再跳着了,都坐在塄坎上,喘着粗气,一直从大中午骂到日近黄昏……

老五嘟囔了一句:“差色!”

便在空中狠狠甩了一响鞭,头也不回的吆着马车走了。

经过五六天时间,俩人每天不断的往返于土壕,拉回的黄土,在大门前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土山。下来要开始打胡墼了。

打胡墼要在一块儿光滑的青石板上,放下胡基模子,下边先撒一层烧锅的草灰,防止下边粘连。再填进去三锨干黄土,用铁锨拍光。双脚并拢纵身跳上,双脚尖向前一踩,双脚跟向后一踩,前后踩平。再用硾子夯实砸平。散开模具,一块儿胡墼就打好了。打胡墼讲究,“三锨六脚八硾”,那些打胡墼的把式,干活轻巧潇洒,次序井然,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脚不走空步子,手不做空动作,准确轻巧,干净利落。以前在农村把能不能打好胡墼来衡量是否是一个合格的庄稼汉作为标准。 老五当然也是打胡墼的行家里手。

十多天的时间,老五打好的胡墼已经整整齐齐码成小山,天公作美,加上最近天气又好,打好的胡基都已经晾干晒硬,这样的胡基掉到地上也摔不烂。

等胡墼打好,在李半仙处查了个吉日后,维修房子就开始破土动工了。

老五从村上一共请了十几个匠人,三个大工,剩下的都是小工。这几个大工,都是村里的能工巧匠,人勤快,手艺高超。大工是每天要支付5块钱的工钱,小工则是邻里相好的乡党,并不用支付任何报酬,只需在别人修房建屋时过去帮忙还了人情就行。这几年,老五每逢别人建房修墙时不少帮忙,自己平时人缘又极好,因此到自己修房时,好多人都是不请自到。

维修的流程,第一步是用粗木杠子顶住担子,把房顶的老瓦全部揭掉,再把下边的胡墼墙拆倒,重新换新胡墼。而房屋地基及下边的青砖则不用换。揭掉旧瓦以后,大工首先会检查房顶的椽,有年久腐烂的就重新找了新椽替换掉。等这些工序全部弄完,就可以和泥砌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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