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手撑着膝盖,喘了几口粗气,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腿,没法,找不到今晚住宿的地方,又只能住在一棵树上了。
为了物色一棵好树,李期邈向着树丛比较茂密地方向走去。
果然,她其实是森林女王吧,出生地在农村,待的最久的却是树林,躲在一个灌木丛里的李期邈如是想着,她很幸运,这是个野草莓的灌木丛,李期邈晚上饿了,伸手就能摘一个吃吃,他将他要藏身的野草莓丛一圈的草莓都兜到了嘴里,一边吃,一边还继续与窝窝头战斗。
别说,这草莓酸酸的,加上这淀粉味儿,还真有点草莓雪媚娘的感觉,算了,他看了看手上只啃了八分之一的黑不拉球的窝窝头,抱歉,辱雪媚娘了。
这一夜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李期邈中途因为晚上水果吃多了,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发现她那个窝窝头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去了,她遗憾了一秒,就没再去找那块窝窝头了,希望它能帮助到其他饥饿的人类。
两天后,在一个荒地边,一个饿到快要昏厥的书生,捡到了一个铁疙瘩,他觉得自己幻视了,为什么他手上的这个东西竟然有股食物的香气,然后他死马当活马医,在花费了一颗牙的惨痛代价后,他解决了这块有点馊的窝窝头,终于恢复了力气,他就是后来李期邈手下最得意的谏臣:程光和,又戏称缺一勇者。
所以说,一个窝窝头,可能拯救的就是一个生命啊。
回到李期邈这边,李期邈这次混在了一个进城运货的小商贩的货车里偷偷进了城。
他从一个酒楼的后门跳了出来,第一步就是得解决他这个路引问题,作为古代的黑户,没有身份证,他怎么行路都是艰难。
可是,他一无法证明自己无罪,二无法知道自己是谁,就算进来了,也没法打尖吃饭,而且一个重要的问题,他连钱都没有,真是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咳咳,怎么想着想着就念诗了,李期邈看着他眼前的官府大门,陷入了沉思。
他到底怎么才能稳妥又不会被人当做危险分子给抓起来呢,他抓耳挠腮了许久,这一步是万不敢再迈下去了。
不过我不就山,山还是要就我,这不,就有人看着李期邈在官府门前一动不动而好奇过来询问了。
“去去,你这个小乞丐,讨饭都讨到了官府头上了,快走 快走,等会儿衙役大哥过来,就不是我这样好言相劝了。”
李期邈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穿了好几天,虽然中途用水洗了一遍,但还是破破烂烂,差点衣不蔽体的衣服,以及一只破了个洞的布鞋,和一个编的乱七八糟的草鞋,乱哄哄,打结的如同鸡窝一般杂乱的头发,以及,李期邈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了一手土灰。
他鼻青脸肿地坐在采光最好的角落,前面放着一个从乞丐头头那里抢来的一口破碗,他拄着拐杖,立刻进入状态。
只见他声泪俱下地讲诉着自己悲惨的前半段人身,又一个滑铲,跪倒在一个看起来就很有钱的男人脚边,一边磕头,一边道:“行行好,我已经五天没吃上饭了,您大富大贵,您日进斗金,您美娟相伴,您幸福美好,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小乞丐吧,救人一命,走路捡元宝,天上下金币啊。”
那男人玩味地挑了挑眉,他屈尊降贵般蹲了下来,问道:“小乞丐,嘴很甜啊,赏你一块元宝。”叮,一块散发着金灿灿光芒的金元宝在李期邈的破碗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他的碗底。
李期邈睁大了双目,感激涕零道:“活菩萨啊,谢谢,谢谢,我见到真的神仙了。”一边说,一边疯狂磕头。
那男人站了起来,擦了擦手,手帕一扔,散发着淡淡竹叶清香的帕子就盖在了李期邈的头顶,他也不敢嫌弃,就着这顶着一个帕子的姿势,又继续嗑了好几个响头。
直到这人走了,那几个乞丐围在李期邈身边,咽了口水。
那最健壮的男子揉了揉被捶肿的肩膀,小心翼翼又期待地询问道:“老大,这是真的金子啊。”
李期邈用旁边的手帕擦了擦金子,这才咬了一口,呸呸了两口,道:“是真的。”
“那?”几人皆期待地看向他,手上的元宝,咽了咽口水。
“这不行。”李期邈抱着元宝摇了摇头,见他们一脸愤愤又因为打不过而不甘的眼神时,李期邈一个暴栗,语气平静道:“你一个乞丐,抱着一个金元宝,大喇喇地拿去换馒头,这不是会惹来人眼红吗,你看要不是你们打不过我,现在就上手抢了,我厉害,但那么三番五次地偷啊,抢啊,谁受的了?”
他看了看围着的那些人,烦躁地驱赶道:“去去,围在这里做什么,真会有元宝从天而降啊,赶快去讨些铜板才是实际。”
几人讪讪地不敢说话了,想来是认同了这一观点。
看着被李期邈说服而散开的乞丐们,拐角处,还没走的那个男人赞赏地点了点头,又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因为他看到了李期邈见无人看他时,用手帕将他送的那块金元宝使劲擦了擦,小心翼翼地藏在怀中,整个人都荣光焕发了起来。
真是个财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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