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双英昏迷不醒,不由叹气道:“你这又是何苦来哉?唉!究竟是上辈子我欠你的?还是你欠我的?也罢!这二十多年,也受够了,也是时候回去了。可是,回去又如何?过去的,还能找回来吗?”
想想也是头疼无比。索性什么也不多想,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先帮这姑娘找到妹妹再说吧。这姑娘医术如此高明,她的伤势,想来她的妹妹应该可以治疗。
念头转动间,见俩熊皆已经行动无碍,心里不由对这女子的医术更加佩服。转身至住宿之洞穴里收拾一下得用之物,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是这些年采集的草药与平时腌制的兽肉与晒制山珍竹荪之类。
一切停当,让熊大抱着昏迷不醒的双英,离开住了二十多年的山洞。
站在洞前,忍不住思绪翻飞,他做梦都不曾想到,有一天,居然还有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一直以为,自己会终老于此。
低头看看自己赤着的双足足踝处,那厚厚的血茧,想起曾遭受的非人折磨,心里又是愤恨又是感激。
恨的是害得他半辈子不人不鬼的奸夫淫妇,恨不得寝其皮、啖其肉、饮其血、挫其骨,方可泄心头之恨。
感激就不说了,大家都知道。
他心里五味杂陈,看看居住多年的居所,又看看昏迷中的双英,心里打定主意,只要这姑娘不嫌弃,自己就用后半生做她一世的跟班仆从。她如果不同意,我也赖定她了。
想到此处,心意立决,转身大踏步向谷外行去。
俩熊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此时天已经大亮,两人俩熊不一会从黑竹林中走出,来到黑白雾交接处。
那人见到白雾笼罩下,二十多年没曾见过的,绿色的树林与七彩的鲜花,忍不住潸然泪下,禁不住跪在地下,仰天大吼一声:“我出来了!我活着出来了!……老天有眼……呜呜呜……"
吼声在山谷中遥遥传出,震得群山回应:我出来了——出来了——来了——
……
这一日,藏区青桑贡戈寨中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众牧民穿着节日盛装,载歌载舞,聚在大祭司库尔德逊家门口大广场上。
中间有一座宽敞的高台,高台中央有三把铺着黑色锦缎的椅子,上面空无一人,台子两侧各立八名黑衣大汉。
那些黑衣汉子个个身形魁梧,精神抖擞,双手插腰,面无表情而立。
台下人人兴高采烈,又脸色紧张而肃穆的互相打探:“大祭司将我们召集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真的是河神大人发怒了么?”
“哎呀,你这都不知道?那可不,你没有听说吗?前两天,有两个外面来的男子,在天河对面打听如何过河,又说他们家主子已经飞过来了,还说什么要找竹子木头扎筏子来接他们。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我们生活在这天河岸边,祖祖辈辈都没有听说有人敢扎筏子过河的,他们这不是讨死么?他们没有过来也就算了,可大祭司正派人去抓那两个男子的主子呢!”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据说那两人的主人还是两个年轻女子,不仅是年轻女子,还是两个天仙般的漂亮女子。你们说,大祭司抓住她们,会怎么处置?
“还怎么处置,这么漂亮的姑娘,肯定是贡献给河神大人做媳妇呗!只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马上就没了。"
“啍!可惜什么!就算不贡献给河神大人,也没有你我什么事儿。有什么可惜的!”
“我看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嫁给河神大人那是她们的福气,我们羡慕都来不及了。"
台下议论纷纷,台上却安静而肃穆。
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一行人从大祭司家大门口鱼贯而出。
当先四名身穿黑色法袍,手提一盏黑色宫灯,身材苗条,容颜俏丽的妙龄女子分两边而行,紧跟在后的是八名上身半裸、头戴各式鸟羽所织羽冠、下穿一条黑白竖纹阔腿裤,赤着双脚、脸上戴着同样的黑色鬼脸面具的男子。最奇怪的是这八名男子身村高矮胖瘦均是一样,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男子身后是四名须发俱白的老翁,年龄都在八旬左右。与前面诸人衣饰不同,四老皆是一身白色法袍。双手各执一种祭祀所需法器。
在四老中间,簇拥着一个身材矮小、一袭白色长袍,头戴白色尖顶毡帽,帽子边插着三根长长的白色孔雀翎,白眉无须、仿若七八岁孩童般的男子。
那男子虽形若童子,却威严气派十足。
在那男子出现的一刻,台上那十六名男子同时弯腰抱拳,脸露恭敬畏惧之色,同声喊道:“恭迎大祭司法驾!”
声音统一而洪亮,震颤的嘈杂的全场皆闻。颇具气势。
台下众人尽皆闭嘴连大气都不敢喘,同时恭敬向着高台方向跪下俯身行礼:“叩见大祭司大人!恭祝大祭司大人寿与天齐!福寿无边!”声音整齐而洪亮,仿佛特意训练过的。
那形若童子的白眉大祭司,听到众人颂扬,面露得意之色,大摇大摆来到台上,在中间座位前站定,一名黑衣侍女快步躬身走到他身旁俯身跪下,那大祭司伸出一手,另一名侍女忙躬身上前,伸双手相扶。那大祭司伸右手抓住侍女小手,左足抬起踩在地上侍女背心,右手用力一拉侍女小手,右足便也站到了那侍女背上。随后在旁边侍女搀扶下,如君临天下的帝王般,坐在座位上,脚下还踩着俯伏着的侍女背心,丝毫没有要放那侍女起身的意思。
剩余随行诸人在他身后分两边侍立。
其中一名黑袍侍女弯腰上前,在他旁边小几上点上一炉檀香,便躬身退到他身后,伸出双手,在他双肩慢慢揉捏按摩起来。
那大祭司一手抓住旁边侍女双手,双脚踩着一女背心,架子十足,左手抬起,伸出如棒槌般粗短的食指,向后面勾了勾,最后一名侍女和同伴一样,将手中宫灯在台边架子上挂好,躬身取出一支旱烟管,双手呈上,又恭恭敬敬为他点上,然后在他左侧跪下,伸手为他按摩起双腿。
啧!这排场,这架势,这份享受,也是没谁了!双清若是在场,肯定会当场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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