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马得川带着麾下玄甲重骑,不紧不慢的向着岐山城而来。
他现在心情很好,仿佛已看见自己回京述职,被女帝周凰赏赐的画面。
除掉北凉匪寇,安抚百姓,是大功一件。
完美解决掉陛下的眼中钉顾天狼,更是大功一件。
马得川出生显贵,父亲是四世三公的博陵马氏,母亲更是出身神池圣院。
也只有如此显赫的背景,才能够接下这种替陛下处理腌臜事的肥差。
能做女帝周凰的刀,那就代表马得川真正绑在了女帝这条战船上。
更为重要的是,当初被拒北王所经营的,水泼不进的武将势力,如今终于被世家门阀撬开了口子。
这些年像马得川这样的世家子弟慢慢开始担任武将,没有拒北王坐镇的武将势力,已如同一盘散沙。
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大军拔营,探马先行,一匹匹探马将四周情况不断汇报而来。
“报,将军,前方荒林当中发现草木大量倒伏,疑似有大军扎营。”
“前方荒林,何处?”
“以岐山城向东的荒山。”
马得川眼皮一跳,岐山城这里虽在边疆,但并不是交通要道,也就没有重兵镇守,距离最近的大乾边关剑门关还要有五十里地,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大军痕迹。
“是否为匪寇所为?”
“杂草倒伏,树枝折断,地面无杂物,不似匪寇所为。”
匪寇行事随心所欲,没有章法,地面上断然不会没有杂物。
况且先前探马并没有发现荒林中藏有人,如今天光大亮才察觉到,这说明对方一直在以逸待劳。
谁埋伏着?想要做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脑海中,马得川顿感不安。
当初,女帝周凰为除掉拒北王计划多年,更是用顾天狼命要挟,才让他战死在塞外,死在蛮夷手中。
即便如此,女帝周凰也没敢轻易将顾天狼杀害,而是让他顶着拒北王世子的名头流放到边疆,流放到北凉。
拒北王在大乾积威太重,威望太高。
这样的拒北王,会不会给这唯一的儿子留后手呢?
想到这里,马得川向着身后玄甲重骑大喝一声。
“全军备战,准备迎敌!”
哗啦一声披甲声响起,战马嘶鸣,片刻功夫就进入备战状态。
黝黑的甲胄,在升起的朝阳下,泛起喋血的寒光。
玄甲重骑杀伤力惊人,但对马匹消耗同样惊人,基本是一人三马的配置,准备战斗的时候,才会全身覆甲。
“半速前行,举枪列阵!”
随着一声令下,玄甲重骑宛如洪荒猛兽,咔啦咔啦的甲胄声响起,向着岐山城径直扑来。
距离岐山城越近,马得川心底越发不安。
安静,太安静了。
没有哀鸣声,没有喊叫声,甚至就连马匹嘶鸣声都没有。
唯有从空气当中飘过来浓郁血腥味道,提醒着马德川,这里发生过战斗。
屠城了?
黄沙寨的那些蠢货把这里的人全杀了?
等等,那城门口堆放的小山是什么,怎么看起来像是人头。
战马前行,岐山城门口的小山越发清晰,一股股浑浊的污红血流顺着小山流淌而下,混杂在黄沙当中,变得粘稠无比。
一颗颗人头堆砌在一起,死状惨烈。
恐惧,害怕,像是无形的煞气直接死死掐住马得川的咽喉。
“这,这是京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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