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科大学读书时,原主“李维”除了沉迷于神秘学社团外,还有很多涉及面颇广的爱好。

比如早起社、散步社、马铃薯烹饪社,以及华尔兹舞社。

所以那时的“李维”养成了早起后做一顿马铃薯大餐、吃完再去散步的习惯。

却唯独没有在华尔兹舞上坚持下去,并且在第一节兴趣课后就坚决地退社了。

“都是一群男的,学个屁!”

那时的“李维”直呼上当受骗。

不过好在这具身体的记忆力极其出众,只是一节入门课所学的内容,也足够现在的李维具备邀请她人共舞的底气。

“夫人,可以请您跳支舞么?”他礼貌问道。

置若罔闻的安德烈太太犹自旋转,完全无视了李维递过来的手背。

李维摇了摇头,将八音盒放进衬衣口袋里,由着发条机栝在胸前哒哒。

“夫人,冒犯了。”

他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安德森太太的手腕,笨拙的左脚前探,却极其自然地融进对方的舞步中。

就这样,树下的孤独舞者多了个手忙脚乱、毫无默契可言的舞伴。

“一嗒嗒,二嗒嗒...”

李维口中给自己数着拍子,然后精准地踩错每一個关键的步法。

以至于树下合舞的二人,更像是驯服四肢不久的野兽,在用一种奇特的搏击方式纠缠、撕打。

“......”

远处的凯特琳小姐、老管家杰里有着同样的无语。

甚至还有同样的杀意。

凯特琳小姐想给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来上一剑。

老管家杰里想对这个无礼的家伙开上一枪。

似乎感受远处的恶意,李维抽空对着那边大声道:“抱歉,但请相信我,这的确是治疗的一部分。”

回过头,李维继续一心三用,将杂事抛之脑后。

此时的他,既要挽着安德烈太太的身体以防她腿部伤势加重,又要默数步法节拍。

同时,还要故意打断对方的节奏。

没错,他不是不小心的。

在凯特琳和杰里看不见另一幅画面中,树荫下的诡谲黑雾浓稠欲滴。

插在梧桐树梢的某片黑色树叶,正以一种诡异的频率微微颤动。

黑气顺着叶片纹路荡起,又簌簌地沉了下去,一层又一层,严严实实裹在安德森太太的身体上。

安德森太太瘦弱的躯干被黑气扯动,如同萎靡的提线木偶一般随之起舞,同时又“无私”地将血肉与灵魂献于黑气。

也许再跳上一个钟头,这位女士就会魂归伊西斯神,永世不宁。

不过这根时针遇见了李维,可能就无法继续向前了。

来到树下的第一眼,李维就认出叶片上的纹路,正是伊西斯神的神格阵纹。

虽然对伊西斯的邪祭原理了解不深,但李维通过邪异黑气的流转,多少能看出对方邪祭的进程与套路。

而作为过来人的李维先生,碰巧对邪祭有着自己的独到见解。

因此,出于同行相惜、提携后辈的心态,他甚至就这样压低了声音,指指点点起来。

“与主神的沟通必须是虔诚、缜密的,即便是最最简单的祭舞,也要跳出那股视死如归的癫狂劲儿来。”

“虽然跟你那位神明不熟,不过在我看来,这套祭舞存在以下三个方面,共计十七处谬误...”

“这些,我都在刚才的合舞中予以纠正,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口头教学结束,那片黑叶似乎还在某种癫狂的专注当中。

李维只好遗憾地把精力投入到华尔兹中,同时静候着对方后知后觉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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