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反问道:“化学家齐仰之先生知道吧。”

一旁叶小曼点头:“知道啊,齐教授致力医药化学四十年。

在海内外的名声都很大。”

苏越淡然说道:“齐教授当初从海外归来,

本来也是抱着一腔热血,

想建立属于我们的医药工业,却被宋子文部长一口拒绝。

并嘲讽说外国药都用不完,建立华夏药厂是多此一举!

齐教授四十年的热血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宋部长就没想过国家工业过分依赖国外,是什么下场吗?

只能是被人想怎么收割就怎么收割啊!

更不要说,我们海外华裔捐赠的物资美金,

最后全部都落在党国官僚的手中。”

赵晓阳和路修涵。

和其余几个女生全部都沉默下来。

苏越摊了摊手说道:“这样的党国,这样的政府,

还能让我再说什么呢?”

“您和齐教授的想法是一样的吧?”叶小曼甜甜地一笑。

“说实话,我所学的比较驳杂,比不齐教授专精。”

苏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很快就要去根据地了。”

叶小曼拢了下发丝:“跟这些孩子们在一起也很快乐。

不过我觉得有必要回南京一次,

将我们这里的情况告诉同学。”

说到这里,她脸颊忽然有些发热:“苏老师,

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将来有机会,会见面的。”苏越笑了笑。

是时候,和飞虎队做个道别仪式了。

跟那几个南京来的学生,

苏越可以很随便地来个师生道别仪式。

但跟飞虎队这帮生死之交道别就没这么容易了。

一进门就看到众队员们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就连最刚强的老洪,以及最老辣的老王头都是如此。

直看得苏越心头也有些发酸。

都说男人四大铁,

辈子身为社畜的苏越也只感触过和大学同窗的友谊。

但随后就被忙碌的社会激流给磨平消散了。

而切切实实感受到一起扛枪的大铁,苏越才品尝到这种生离死别的撕裂感。

一同并肩过战场,生与死的压力斡旋之下,他们彼此间在战争中早已没有任何隔阂,血肉都融为一体。

如今要离别了,这就跟用刀子割肉感觉都差不多了。

“可惜咱这里都没酒,也不是喝酒的时候。”

老洪笑着给他倒了碗水:“那就喝点水吧。”

“老洪哥,才吃了几天罐头军粮啊。”

苏越揉了揉发酸的鼻子,举起大碗说道:“干了这碗水吧。

等赶走鬼子,国家解放,咱们再来个一醉方休!”

“好!”老洪眼睛也潮湿了。

和他狠狠碰了一碗后,端起大碗来咕咚咕咚就喝了个干净。

“我们都也舍不得你。”

老洪也眼圈微红,拍着他肩膀说:“但现在根据地更需要你。

路可千万要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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