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香珍打小记性便极好。
聱牙诘屈之言,她听一遍就能学个七七八八,念上两遍就能刻骨铭心终生不忘。
她掌握的各类咒言,大多都是小时候跟着父亲听人吟诵时记下的,一些模棱两可的地方,自己押着韵,马马虎虎也能凑出个大概。
这是她男人死后,她能出口成章,念出各种咒言,吓唬住一帮恶亲戚的根本原因。
话说,自从学了那爬龟妇,她对这些鬼鬼怪怪之事,便一直抱以半信半疑态度。
直到昨晚卜紫姑,令她的世界观发生了动摇。
她能清晰记得那侵入骨髓的寒意,以及那试图操控她身躯的无形之力。
有道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请来了脏东西。
这是她一大早就去邻居家借水果,摆祭盘的根本原因。
然而她还是没想到,脏东西竟然没走。
不对,脏东西既然没走,早不附身,晚不附身,为何偏偏在她吟诵看事咒之后才附身?
莫非……她在阴差阳错之下,已然成了出马仙弟子?
思绪至此,感受着那试图操控她身体的力量,邵香珍一咬牙,放弃了抵抗。
……
……
将时间拨回十余息之前。
在邵香珍手奉香火,吟诵看事咒时,都云谏便清楚的感受到邵香珍手中香火,在彼此之间搭建出了一座“阴阳桥”。
桥梁一端没入邵香珍体内,另一端则落在他的脚下。
隐隐绰绰间,他似乎感应到邵香珍的所思所想,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玄妙之感印入识海。
联想到之前种种情况,他心中一动,魂体蓦然顺着这缕香火,附身而去。
霎时,熟悉的五感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他也清楚看到,插在祭香台上的供香,燃烧速度陡然快了几分。
‘莫非这就是以香火为媒,邀鬼仙附身?’
都云谏若有所悟。
不过,此时不是实验之时,他心中一动,转过身来,伸手搭在中年妇人头顶。
那妇人一愣,看着表情严肃,恍如陌生人的邵仙姑,惊得不敢动弹。
此时,随着都云谏指尖触碰到妇人头发,其中一根发丝陡然微微晃动起来。
“小妖拜见大王。”
“你可知这妇人银戒指丢在哪了?”
“小妖瞧见过,丢在米缸中了。”
都云谏点了点头,收回神通,那发丝随即恢复如常。
他随即内视而去,果然在躯壳内看到邵香珍被挤压在一旁的魂魄。
他随即开口道:“汝且听好了,戒指在米缸!”
声落,当即离开躯壳。
“唔!”
邵香珍浑身一颤,眼睛一闭一睁间,世界恍惚旧貌换新颜,一股难言的震惊和酸涩涌上鼻尖。
“邵仙姑,怎么样?”
中年妇人见状,连忙伸着脖子,一脸紧张兮兮问道。
“啊?”
邵仙姑一怔,当即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抹过眼角的湿润,声音略带几分沙哑道:“仙家给你找到了,你且记好了。”
“哎!”
“仙家说:五指不漏缝,一生不受穷,戒指在米缸,淘洗莫慌张。”
蹲在房梁上的都云谏:“……”
他终于明白柳元冲对邵香珍为何会有“聪慧”之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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