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走在长廊上,朱悟净的心也逐渐沉下。

历史像是一个小姑娘,任由他人打扮。

无人可以知道的历史的真相,除非亲眼所见,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朱悟净终于亲眼见到了明朝的风土人情。

先是见到了朱高煦,又见到了朱瞻基。

朱悟净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或许,关于父王的造反,只有一句为真,其他皆是假的。”

他在心里琢磨,逐渐有了一个猜测。

朱瞻基需要削藩,但是有建文珠玉在前,自然需要名正言顺,更需要拿一个人开刀,那个人就是朱高煦。

而且,永乐朝时朱高煦和朱高炽两脉争夺皇位的继承权,也让朱瞻基心中愤慨。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朱高煦叛乱”。

历史上的朱高煦叛乱十分搞笑,如今看来或许不是搞笑,而是疑点重重。

朱高煦全程经历过靖难之役,多次救下朱棣,是个能独当一面有很高军事素养的人,造反的几件套杀官夺权征兵夺城不可能不会。

直接宣布造反,然后呆在城里等兵来剿实在过于愚蠢,之后投降后还惹怒宣宗更是没有必要。

历史上的记载的朱高煦叛乱,既没有杀死地方官,也没有占据任何城池,甚至没有什么大战……

这完全不符合朱高煦在靖难时展现的武功赫赫。

换言之,朱高煦的叛乱,完全是朱瞻基削藩的诬陷。

按这种想法,或许只有最后的扫堂腿是真的。

实在气不过朱瞻基的做法,一怒之下给他来了一脚。

至此为止,历史上关于朱高煦的叛乱,就有了两种说法,一种是朱高煦真的叛乱,一种则是朱瞻基诬陷汉王。

真相如何,无人知道。

即使是朱悟净也难以看清。

“我不敢赌。”

朱悟净叹息一声,缓缓走入文华殿。

詹事府的官员大多下狱,以往辅助太子朱高炽处理政务的官员基本不在,整个大殿除了服侍的内官,也只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吏,除此之外,就是趴在桌子上,对着奏折咬着毛笔的朱高煦。

啪啪——

父王果然不凡,这咬笔头的声音竟然如此响亮。

心中腹诽两句,朱悟净上前。

“父王,你没事吧?”

“唉,好儿子,你来了。”

朱高煦大喜过望,放下咬着的笔头,挥手示意朱悟净靠近。

“帮你父王看看,这个折子是什么意思。”

朱悟净无语地上前,而后眼前一黑……这些文臣的折子遣词造句还真是复杂。

问题不大,他虽然是在水下挖掘的,但也是半个历史系的,再加上前身留下的肉身本能记忆,倒是看得懂这些奏折,只是读起来有些不习惯。

旋即,朱悟净下意识地提起笔,在这个折子的断句处,画上标点。

朱高煦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他不喜欢读书,可是看到自己儿子低着头,拿着笔一边读一边写,竟然觉得读书也不是什么令人难受的事情。

片刻之后,奏折上已经用红色的笔锋标好了标点。

朱高煦低下头,重新在心里读了一篇,发觉有了这些标点,这个遣词造句有些炫技的奏折,竟然变得简单不少。

至少他不用费脑子句读。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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