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刚好相反,我每天都盼着你跑路。”罗鹰世哈哈大笑,站起身,绕过大班桌来到冼耀文身边,“耀文兄,多日未见,我可是很记挂你,你今天来得正好,我搞了几张高升戏院的票。”

罗鹰世压低声音,“今晚红伶秦小梨登台演《肉山藏妲己》,绝对的好戏。”

就罗鹰世这猥琐样,冼耀文不用想也知道好戏好在哪里,瞧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梨园行搞擦边顶多布料少一点,他要是把脱衣舞搞出来,看罗鹰世又该如何应对。

“好啊,罗大哥请看戏,我来请海鲜,听说香港仔避风塘的渔利泰歌堂船上的海鲜够新鲜,我还没去过,罗大哥,我们今天不妨一起去尝个鲜。”

“听耀文兄安排,好久没有吃生腌蟹,今天耀文兄要多破费,我要吃个过瘾。”罗鹰世半开玩笑地说道。

“罗大哥想吃多少都行,可惜小弟没有一颗潮州胃,不能跟罗大哥分享美味。”

“可惜了,生腌蟹可是人间一大美味。”罗鹰世遗憾地摇了摇头,随即引入正题,“耀文兄今日过来,是不是又要照顾我生意?”

“的确有生意要跟罗大哥谈。”冼耀文掏出汇丰的本票递给罗鹰世,“这是上次的尾款,罗大哥先收下。”

罗鹰世接过本票看了看,随即赞道:“耀文兄真是厉害,我们约定的时间刚过去一半,你就已经做成一笔大买卖了。”

“谈不上什么大买卖,就是一笔应收款收回来了。”冼耀文谦虚一句,又将劳埃德银行的本票递给罗鹰世,“我想在我那栋楼边上再盖四栋一样的楼,还想盖一间厂房,不知道罗大哥有没有时间承接小弟的业务。”

罗鹰世见到本票,不由感叹道:“耀文兄真是了不得,生意都做到伦敦了。”

“小买卖,不值一提。”

“太谦虚了,我们罗家在南洋发展多年,一直还算顺利,但也仅仅窝在南洋,没把生意发展到西洋,耀文兄真是了不得,罗某佩服。”

冼耀文抱拳讨饶,“罗大哥,你不能再夸我了,被捧得太高,我怕我站不稳。”

“哈哈哈。”罗鹰世大笑一声,也冲冼耀文抱了抱拳,“既然耀文兄不想听夸奖,我就暂且不夸。罗某在这里谢过耀文兄关照巨鹰的生意,不瞒你说,我正愁巨鹰没有新业务可做,你给我送来一场及时雨啊。”

“罗大哥,盖楼需要的地皮会有问题吗?”冼耀文明知故问道,他可是知道自己那栋楼边上的一块空地都被巨鹰置业买了下来。

“地皮不用担心,你那栋楼附近的地皮都被我买了下来,新楼随时可以动工。”

“那就再好不过,我还要给罗大哥出个难题,我希望其中两栋能在春节之前交付,剩下的两栋可以慢慢盖,把更多的人手安排到厂房那边。”

罗鹰世合计了一下,“离春节还有一个半月,盖两栋楼完全来得及,不知道耀文兄想把厂房盖在哪里?”

“这个目前还说不好,我想盖的厂房有点大,还要给将来预留扩展的空间,所以,我想盖在偏僻一点的地方,尽量减少购买土地的成本,最近会跑一跑田土厅(田土注册处,现在的土地注册处)。”

冼耀文要盖的厂房都不是眼下要急用的,手头既无工人也无客户,一开始根本没必要把工厂弄得太大,从小做起,一边内部磨合,一边寻找客户,随着客户需求量的增加,一点点扩大产能。

再说,买机器也不便宜,他不可能把手头的钱一口气全砸进去,有560万,他只会做280万的生意,给自己留出从容的转圜空间,不会去冒险做5600万的生意,风险太大,赌性也太大,一朝不慎满盘皆输。

他更愿意战略上紧迫,战术上从容不迫,不操之过急,每一步都走扎实。

“市区工业用地是贵了点,呎价已经到50元,偏僻的地方一两元,几毫都可以买到,但要改变土地性质不容易,太偏的地方也不行,耀文兄可以去屯门看看,打通乡议局的关系,或者直接找陈氏的陈日新;

陈氏在屯门麒麟围的话语权很大,手里也握着不少土地,而且对耀文兄来说,有一点比较方便,陈氏祖籍是宝安的客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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