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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翻飞骤急的雪幕中,火使飞天而起,又俯冲而落,紧盯着前方的李暮蝉,宛如寻食的秃鹫一般,双眼整个凸出,化作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扑进了冷香园。

感觉到身后惊天杀机,李暮蝉提纵起落,翩然闪入一株株梅树之间,劲风掠过,顿见漫天梅花飘飞,混入霜雪,难分彼此。

猝然,他惊觉后颈一抹刺骨杀意飞袭而至,顿时直直扑倒在地,等翻身站起,脚畔已多了一缕断发,一道黑影落于眼前。

火使回身瞧来,眼神阴森,似笑非笑:“刀十二,你好歹也是咱们这些人里数得上的好手,如今居然不战而逃,嘿嘿嘿,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李暮蝉脚下不停,身形横移,步伐不紧不慢,他并未说话,眼神却阴戾下来,脸色也冷厉起来,本就苍白的皮肉变得更白了,浑身邪风大涨。

与那老庙中偷施暗手不同,今日他要正面试一试这江湖的生死厮杀。

火使脚下亦动,冷冷笑道:“倒是挑了个埋骨的好地方。”

突然,李暮蝉止步,他看着火使,挑衅般说道:“进!”

火使咧嘴狂笑,双剑一横,身如游龙挤进,所过之处梅花飞旋,霜雪激荡,梅树更是惊的震颤连连,枝叶摇晃。

李暮蝉乍见眼前一花,两抹勾魂急影径直飞了过来,一剑取他脖颈,一剑封他下盘,双剑连连勾取,如那勾魂无常一般,浓郁杀机令人毛发皆耸。

他身形一斜,双脚沾地,身如陀螺于雪中一转,人已闪到火使身侧,飞起的袍袖中,一只苍白左手探其腰腹,指尖青黑如墨,掌心黑意缭绕。

白骨追魂掌。

此乃外家功夫,当取死尸心口一缕至阴至寒的尸气而练就双掌,以锻炼食指的手少阴肺经为主,炼肺金之气,成金生水之势,壮那阴寒之劲。

火使经验老道,见李暮蝉展臂斜倒便已窥见先机,当即冷笑一声,双剑如钩,剑身一横,斜斜斩来。

李暮蝉见势撤招,身形后倒,飘然急退。

火使紧追不放,振臂腾空,使得赫然是江湖上烂大街的“燕子三抄水”功夫;可身法虽说寻常,但由此人一经施展,却是大大的不同凡响。

一扑一掠,此人已在四五丈开外,闪身便到了李暮蝉身前,如夜叉天降,双剑勾魂,勾的正是李暮蝉的琵琶骨。

李暮蝉薄唇紧抿,眼看双剑飞来,右脚后踢背上刀鞘,刀鞘登时腾空,震脱了绑带,与那双剑撞在一起。

二人至此各是撤开。

火使站定之后双眼已在冒光,仿佛沁上了两点殷红血色,笑如恶鬼,如同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森然道:“小子,你真是有种,竟敢冒充我魔教中人,说,你到底是谁?”

果然是老江湖,只这一交手便瞧出了端倪。

李暮蝉肩抗刀鞘,左手按柄,望了眼上面的剑痕,也咧嘴笑了起来:“我是你爹!”

“嘿嘿嘿,”火使杀心大盛,蹬地一跃,人已横身如毒龙飞出,双剑随身当空飞旋,转出两团可怕剑光,“我要活剐了你!”

李暮蝉心头一凛,如坠冰窟,他只觉那两团剑光上下飘忽,左右往复,端是虚实莫测,防不知该如何防,攻不知该如何攻,仿佛四面八方俱是杀机,无孔不入,令人窒息。

漫天梅花被卷碎成尘。

霜雪扑面,杀机袭来,李暮蝉眼仁泛红,嘴里也咬出了腥甜,这就是江湖高手的杀招么?

他脚下急退,眼神却在闪动,眸光一斜,忽然望向火使身后,厉喝道:“还不动手?”

火使此时杀性大盛,闻言脸色一寒,凌厉狠辣的剑势竟随之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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