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鸢眨了眨眼睛,笑道:“沈公子,你觉得我要不起么?这般看我。”
沈不言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把那个名为“面具”的文件夹里头的几张照片致致地琢磨了遍。
沈不言边琢磨边说:“只是我觉得这鬼面没什么亮点,至少我发现不出它的价值。”
说到这。
他目光中晃出几分精明,又笑道:“你认为它很值钱吗?很值得入手?”
陆鸢的眉眼也随之弯了一弯:“沈公子,在打什么算盘。莫非你也瞧了,想要同我抢么?”
沈不言摇头:“我就是好奇它的价值。其实对于被污损的古玩,我没多大兴趣。”
“不管它本身价值几何,是污损抑或是完整,它对于我而言,永远是无价之宝。”
陆鸢好心情地回着:
“我喜欢它,所以我要它。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
她深邃若夜的眼勾着沈不言,故意顿住,不再说。
“什么更重要的原因?”
沈不言感到有个爪子,突然在心里挠了一记。
“它曾是我的。”
沈不言这下完全愣住,直起了腰。
“信我么?”
陆鸢意味深长地眼神,示意笔记本的屏幕。
这个从古墓中苏醒的南晟女人。
在现代机缘之下,找到了原本属于她的物件。
这个巧合的概率,简直比小行星和地球擦轨的概率还低。
沈不言很久都没从这个讯息中回过神来。
好半天。
他才僵着嗓子说:“额······信。”
陆鸢对沈不言这个干巴巴的“信”字不做表示,只是道:
“照片能给我一份么?另外我需要玲珑阁开拍的各项资料,还有南晟银钱与你们此处流通银钱之间的折换参照,做个酬钱准备。”
沈不言紧张道:“我去,你来真的?”
陆鸢瞥了沈不言一眼,内里光波涌动:“我何时假过。自是真的。”
你都是扯谎面不改色的高手了,特会装,还何时假过?
沈不言心里腹诽。
但他脸却好歹是一本正经的:
“玲珑阁拍卖会是属于地下性质的,见不得光,得需要邀请函才能进去,你这样人家也不认你。而且······”
沈不言犹豫了下,说:“而且起拍价肯定不便宜。”
“不是有你么?”
陆鸢微微一笑:“至于银两,我自有安排。八月底,还早得很。”
陆鸢目前是初来乍到。
没什么经济来源。
要在短时间内筹到钱。
沈不言明白,只有把陆鸢之前那身价值连城的行头给卖出去才行。
单就看她那块双鱼玉佩的成色,年份和雕琢精美程度来看,极有可能过亿。
古玩拍卖业没一个准数。
波动幅度动辄以百万千万计。
遇好对家,过两亿也不定。
再加一整套冰蚕锦的衣衫。
到时候只要能出手。
那完全是一个能让人吓出心脏病的天价。
但到底是陆鸢曾经贴身的物事。
沈不言总觉得这实在有点太可惜了。
他抬了抬手指,本来还想再说句什么。
但最终还是选择妥协:“好吧,到时候我负责把你带进去,至于拍不拍得下,那可得看你自己了。”
陆鸢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劳你费心,沈公子。”
沈不言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这女人面前脸皮特别薄。
现在脸晕了抹诡异的红色。
他客客气气地回应着:“陆姑娘······不费心。”
玲珑阁拍卖这个话题暂时结束。
沈不言接着给陆鸢讲解有关电脑操作的课程。
他有两台笔记本。
拿了一台给陆鸢用。
顺便把面具的照片和拍卖资料拷贝了一份给陆鸢。
他又准备了些学习用的资料,细细致致地去教陆鸢。
沈不言的生活,就在这种简单的“老师学生”的相处模式下,开始一点点地改变了。
就像是给一杯水缓缓加热。
这种升温,微不可觉。
可等到它沸腾时,却再也难以挣开。
从一个人吃饭,变成餐桌两个人用餐;
玄关鞋柜里的鞋,出出入入的,总也是两个人的;
阳台晾的男女衣服。
盥洗台并排放的牙刷口杯。
新添置的各种日用品······
这些都再也不是沈不言一个人住时的光景了。
他的家里。
如今来了一个女人。
屋子里有她好闻的气息。
洗过澡后,房间木地板有她光脚踩踏过的痕迹,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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