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场小雨,再度降落于淮南大地上。

距正在修建的合肥新城,东南五十里处,一行上百艘船只和舟筏,正乘着夜色,缓缓行驶于广阔的巢湖江面,并不断向合肥方向靠近。

这部人马,正是两日前,从江东芜湖一带出发,负责奇袭合肥的太史慈部。

从芜湖离开,过濡须水途中,同样因为突降小雨,视线不清,江东这部千众精锐,不得不放缓了速度。

好在淮南的刘馥军,并没有发觉这支小部人马。待经过两日一夜艰难跋涉,而今已缓缓逼近重镇合肥!

实于半日前,太史慈所领人马,根据鲁肃送于江东的消息,在巢湖东南,一个叫水阴渡的地方,缓做停歇,并同雷绪专门遣来等候的数人碰了面,且是更为详细了解鲁肃等人谋划,还有敌军人马部署。

袭击合肥时间,定在明日一早,也就意味着,他们今夜需要在不被刘馥人马发现的前提下,逼近到合肥城二十里外。

船头,太史慈持剑而立,他带着斗笠,眯眼看向远方,似乎已经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合肥城。

“将军,于末将看来,这雷绪所遣之人,不足以全信,也不能不信。其言合肥守卒不过两千人,水师之众,也不过千众。可昨日吾等所抓过江的山民所言,那刘馥所守合肥之地,数日前,有数千援军到达,单以守城人马足有万众,白日斥候所探,于巢湖北岸河道口,还停留有上百战船……”

背后出言之人,乃是其副将公孙荀,其人出自辽东公孙氏,乃旁支子弟,弓马娴熟,多得太史慈信任。

自于北海孔融帐下处事以来,公孙荀一直身处左右,始终未有离弃。

而说到太史慈本人,从降孙策以来,两者结为知己。两者关系,并非简单的上下级。

于江东之地,实际除了孙策,无人能调令于他。此中名分,则是相当于孙策这个江东之主下的藩属般。

这次若非孙策亲笔书信,外有他恰好处于彭泽一带练兵,顺水路而上的话,不过数日,太史慈并不会来淮南打头阵,冒险袭击合肥!

“伯文所忧即是,但鲁子敬人品,吾早有耳闻,其门客在此,又有那雷绪之婿,其中所言,大体是可信的。兵者,诡道也。合肥等地传言,则不足为惧也!”

兵事上,太史慈有自己的判断,正是凭借此直觉,才于孙策平定豫章时,给予了诸多麻烦。言及此,他缓缓转过了身,看向紧随船只。

鲁肃所遣来通风报信的门客张由,雷氏那位英武不凡的女婿张南,皆处于后方,这实际也相当于袁术旧部提供的人质。

公孙荀顺着主将目光望去,沉吟少许,思道:“将军是说,后者乃是刘馥放出的假消息,就是为了预防吾等来袭,见敌众寡多,不战而退?”

汉末时,东吴第一次进攻合肥,正是处于赤壁之战后,当时孙权即将攻下合肥,刘馥正是散播“援军已至”消息,让奋战百日的江东兵败退。

只是这一次,鲁肃处于雷绪、陈兰等人马内,谋于后方,早将合肥真实情况,打探的一清二楚。

太史慈又非胆怯之人,面对合肥舟师,亦有自信。是故,一应传言,不足以成为太史慈进军之阻碍。

公孙荀一张马脸,依旧布满忧思,不过于夜色里,看得不明显,他斟酌道:“那少将军所率人马,选择停留巢湖西南案,选择打探详细敌情,若是真有伏击,吾等后方援军,恐难及时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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