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毕竟不是什么节庆,前有小年后有除夕,这日子夹在中间,虽然节日气氛已然十分浓厚,不过也没什么太多事情。
所以,等宫中一切结束,皇子同康熙吃饭、福晋们在后宫聚宴,时辰也还算不晚。
回去的时候,大家待遇就好了许多,由于男人们几乎都喝了酒,冬日黑天也早,康熙特意给拖家带口的都派了轿辇送出宫,而后众人才在宫门处乘自家马车回府上。
八贝勒府的马车中。
胤禩解开身上的狐皮大氅,仰靠在车厢壁上,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吃完了。”
“你是不知道,我方才同大哥和汗阿玛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候,总觉着他们都在打量我。实在是别扭得紧!”
若淳今天也被劝着喝了一点酒,但没有胤禩那边喝得多,于是现在只显得脸色红润许多,酒气却并没有特别重。
喝酒之后嗓子干涩,她小口喝着准备好的水解渴,慢悠悠说:
“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做皇子的从小经历,早就习惯这种场面了呢,原来也会紧张啊。”
胤禩嗤笑一声,把那只造型精致小巧的扁壶从若淳手里一把子抢过来,脖子一扬咕嘟嘟全给喝了,而后才吐出口酒气,道:
“从小在宫里长大的,难道就不畏惧汗阿玛天威了?他要是生了气,我们不论是贝勒还是郡王亲王,该被摘帽子的一样得摘。”
“就如今日遇到的四哥,我打眼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他又跟德妃娘娘闹得不快了。他还是德妃的亲儿子呢,怎么二十郎当岁了还跟额娘吵?”
“天家也是家,皇亲国戚也是人,哪有那么多奇怪的。”
他将那个扁壶里的水喝干净之后又塞回若淳手里。
若淳猝不及防失去了凉白开,还被塞回来一个空壶,气得想咬死他:
“你都不给我留一口吗,嘴怎么那么大!”
不知道这货是不是每次喝酒之后都会露原形,总之胤禩现在完全是一副混不吝的无赖做派。
他摊手咧嘴笑说:
“反正等会儿就回去了,回府上你想喝多少水就喝多少,谁管你呀?我喝那么多酒,平时对你也不赖吧,福晋让让我都不行?”
若淳:……
好好好!不跟酒鬼讲道理!
她磨了磨牙,突然想起来刚才胤禩提到的事情,好奇道:
“不是,你怎么知道四哥跟德妃娘娘又闹不愉快了?他们经常这样?”
“今儿我也觉得奇怪来着,这大冷天的,四福晋抱着孩子在外头晒太阳就算了,怎么他出来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而且你不经意提到了十四阿哥,好家伙,他当时那脸色,真就差点能拧出水来了!”
由于以前年轻不懂事的时候看了那些清宫剧,若淳一直都知道雍正和十四关系不好,只是不清楚为什么——总不可能真如辫子戏里说的那样,是为了个女人吧?
这俩人明明是亲兄弟,但后者居然在夺嫡党争之时跑去支持老八,甚至还有传言说是雍正抢了十四的皇位。谣言野史暂且不提,反正雍正上位之后做出的成绩已经足够亮眼了,但是在这么多兄弟争储的情况下,同父同母的兄弟能够站成两派互相敌视,这简直不符合宫斗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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