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庙里点了油灯烛火,光线昏黄,映照神龛上的泥塑神佛面目悲苦狰狞。

也许是近朱者赤,佛跳墙的面容亦如神像,面恶心善。

林昭和阿珍循着山野小路说笑走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蹲守草丛。

从小只和师父待在一起的他,并没有太多与人接触的经验。

觉得把人吓走就好,就如山间的野兽,潜伏在幽暗的地方突然跳出。

师父让他镇守,他哪里会镇?法力半点没有,法术更是一点都没有学会,只能守着了。

世间众生多以貌取人。

在被他的容貌吓到的时候,无论再说什么,纵然是在世佛陀,说服力已经降到谷底。

见着怀里抱着女孩的男人向他点头,而不是恶语相向。

他的心里有些错愕。

嘴里习惯性的絮叨着赶人:“快走,快走,房子里有诡,不能住人。”

林昭表现得一脸和善:“师父,能不能和我们说说那所房子的故事?”

年纪轻的优势就是你的身材再强壮高大,脸上的皮肤线条大概率不会骗人,脸嫩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他早已知道问题所在,然而阿珍她们刚刚搬来,必须让她从佛跳墙这里了解事情的经过,因为有林昭环绕着的强健臂弯的维护,能够为女孩信任佛跳墙加注筹码。

等到事后别墅出现恶诡得到验证,再考虑搬家、寻求佛跳墙的帮助,继而将搬到林昭那里列入考察对象,几件事情互相佐证。

结果自然顺理成章。

好感与信任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发展过程,是过程就可以控制。

佛跳墙第一次见到有人愿意倾听他说话,而不是直接驱赶,顿时心生好感。

思考了几息决定说出来。

“别墅以前住着一个京剧戏子,腿瘪了只能坐轮椅,不能再唱戏,一家四口住在狗肚山,”他的声线沙哑粗犷,有人愿意静心的听,使他不自觉地说得急促。

“那人下半身不方便,心里扭曲,经常虐待老婆和两个女儿。后来他老婆忍受不了,在外面有了其他男人,所以他点火烧死一家四口。再后来房子闹诡,我的师父早死,命我在此镇守。”

在林昭的鼓励下,独眼道士完整的说出了整个事件。

积压多年的心事终于可以向人倾述,佛跳墙长出一口气,感觉到由内而外的舒畅,比夏天吃冰都爽。

这真是个可怜人,自身能力不足以祛除恶诡,只能不停地装疯卖傻驱赶想要住在里面的活人。

可以断定,骠叔设计公司的老板给他这栋房子的使用权也没安好心。

林昭故意问佛跳墙:“那师父,你这有没什么法器能够帮助我们镇压恶诡?”

女孩在独眼道士讲述别墅故事的时候心慢慢静了下来,只是被男人紧紧拥着动弹不得,耳根一点点发热发红,平时和男友打闹不觉得什么。

此刻在其他男人怀里,平缓的心跳一阵强过一阵。

闻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檀木香味,有点不舍得放手。

只能将脑袋低低地埋在林昭的胸膛。

如果她知道这是死鬼Roy为了祛除殡仪馆气味而特意熏香,不知道会是什么想法。

佛跳墙听到林昭的问话,顿时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要是他有法器能镇压恶诡,哪里需要装神弄鬼满山跑?

好在这时骠叔从别墅走了过来。

“阿昭,”骠叔的声音由远及近,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想看不见都难,“阿珍没和你在一起吗?”

待到骠叔走近看见女儿和林昭几乎贴合在一起,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能将平时跳脱的女儿“驯服”如此,大个儿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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