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文化殿,灯火通明。

朱枫站在椅子,手里拿着根棍子,在沙盘指。

太子朱标则是按照他的指示,移动沙盘的兵。

沙盘的另一边,徐达,李文忠和汤和,三人紧皱眉头,每一步都思考许久。

这一推演,又是三个时辰。

最终,朱元璋拍板确定了最后的进军方案。

徐达,李文忠和汤和告辞而去,他们接下来要做出征前的准备。

朱枫瘫坐在椅子,朱标在一旁给他递茶。

“太累了。”朱枫猛喝一口茶,“陛下,你何必这么拼呢?明天又不是不天亮了。”

朱元璋坐在一边,微微摇头:“今日事今日毕,明天又有很多新问题要处理,如果堆积起来,那会耽误事的。”

朱枫撇撇嘴:“耽误就耽误几天嘛。”

朱元璋瞪一眼:“国家大事,岂能耽误?”

他走到朱枫和朱标的面前,轻叹:

“天下初定,百姓财力俱困,如初飞之鸟,不可拔其羽,新植之木,不可摇其根,在安养生息之而已。”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这么多地方要用钱,咱又不能增加百姓的税赋,难啊难。”

“大明在恢复,我们不能有丝毫松懈,你们要牢牢记得。”

说着,他看向了窗外眼神幽幽。

“咱一直记得咱老娘死的时候,太惨了,所以,咱发誓要让百姓吃饭,否则,咱枉为人君。”

“这是咱最近写的,作为凤阳皇陵之碑碑文,你们都读读。”

朱元璋把一个本子递给他们。

朱标看完,眼中含泪,递给了朱枫。

朱枫心想,这是你们家的事吧?

不过,他还是打开来看。

“昔我父皇,寓居是方,农业艰辛,朝夕旁徨,俄尔天灾流行,眷属罹殃:皇考终於六十有四,皇妣五十有九而亡,孟兄先死,合家守丧。”

一个月内,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大哥,全都死了。

惨痛!

“田主德不我顾,呼叱昂昂,既不与地,邻里惆怅。忽伊兄之慷慨,惠此黄壤,殡无棺椁,被体恶裳,浮掩三尺,奠何肴浆。”

地主不给地下葬。

下葬的时候,没有棺材,用外衣抱着老娘的脚下葬。

“既葬之后,家道惶惶,仲兄少弱,生计不张,孟嫂携幼,东归故乡。值天无雨,遗蝗腾翔,里人缺食,草木为粮。”

全家没有吃的,只能靠吃树木和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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