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刘氏要休掉王氏的事闹得很大,整个上阳村都传遍了,所以方氏也不瞒着知晚,刘氏脸火辣辣的的,气的很不掐死方氏,家丑不可外扬,她倒是什么都跟外人说,刘氏喝口茶,努力平复心里的怒气,“倒是不知道你这么孝顺,你们几个给我把耳朵竖起来,听仔细了,听听秦姑娘眼里什么是大孝!”
尘儿醒了,伸着胳膊去抓知晚的衣襟,知晚拨弄他的小手,望着刘氏道,“婶子真要我说?孝之前先是养,只有先把孩子养大了,孩子才知道孝顺。”
刘氏脸色一变,拍桌子道,“你是说我没把孩子教好了!”
知晚不惧的看着刘氏,笑着反问,“婶子若是觉得教好了,就该对他们都满意才对,而不是每天都气的上火。”
刘氏暗气,可是知晚的话说的在理,就是因为儿子媳妇做的不够好,她才会不满意,整日的骂,要是都好,她还骂,岂不是没事挑刺了,儿子媳妇都得她教的啊,媳妇可以说是顽劣不堪,在娘家定了性,死不悔改了,可是儿子是她打小就教的,刘氏有些后悔让李氏几个竖耳朵了,这不是送上去被知晚骂吗!
刘氏坐了回去,不善的看着知晚,知晚却一改之前的态度,夸赞道,“抛开教孩子这事,其实知晚打心眼里佩服婶子和赵叔的,靠着几亩薄田,竟养活了六个孩子,家里还出了个秀才,在整个上阳村,也是独一份。”
刘氏一听,眉头就舒展了开来,这话算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连带着看知晚的脸色都好了不少,不过下面的话,刘氏气的咬牙,“可惜啊,赵家想富庶,十年之内断无可能!”
刘氏脸色铁青,赵思莲气的扭帕子,“你凭什么断定!”
知晚轻轻扬眉,“凭什么断定?就算我不说,赵思明也该知道吧,不信你可以问他。”
知晚说着,那边就有小孩喊,“五叔,五叔就在门外!”
赵思明没想到知晚会拖他下水,只好硬着头皮进屋了,见大家眼睛都盯着他,赵思明觉得脖子都转不动了,可还是点了点头,谁让知晚这么说了,换了旁人,他肯定站在娘这边。
“方才我算过了,她说的不错,我就算明年能考中进士,也只是个芝麻小官,赵家无权无势无背景,我应该会放到贫寒之地,三年一升,还得政绩斐然,有些人在九品上熬一辈子都升不了一级,我若是贪墨欺压百姓,有违我读书本意,不做到八品七品官,我连俸禄都余下不了几两,三年升一级,十二年才够,这还是期望的情况下……。”
刘氏颓败了,知晚说的她不一定信,可是自己个的儿子她能不信吗,王氏和李氏一听也心慌了,尤其是李氏,“十年,五弟做官十年才有余钱,这还是情况好,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是个九品小官,那我们还死命的省吃省喝供他读书做什么?!”
赵思明望着知晚,眼里有些无奈,他读了这么些年的书,不下地干活,还大把大把的花银子,几位大哥和大嫂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都不满意呢,都指着他将来平步青云,好跟着享福,今天他算是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读书了。
知晚耸肩,对着刘氏笑道,“婶子是不是觉得有些后悔了,不打算让他继续读书上京赴考了,以他秀才的身份,免了家里的赋税,再去镇子上找个教书的活,赵家的日子很快就会好起来,而不是继续节衣缩食十年甚至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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