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个身影。

s县的记者姐姐。

今天天气温度骤降,她一个人站在医院的露天长廊。

我把手中的外套摊开,给她披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呆滞的眼球轻轻晃动了一下,这才抬头看向我。

“出什么事了?”我问她。

“我那个...一个记者前辈他...”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打断她,“是不是姓佘?”

她点了点头,眼神里透露着恐惧,看来是回忆起了可怕的经历。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安抚她找了一个椅子坐好。

我自己也往长椅上一瘫,身体沉沉的。

虽然昨天的伤势被治愈了,但是毕竟元气大伤,不痛但是很累。

老萧在旁边拍拍我,问我到底要干嘛。

我摇了摇头,累得不想说话。

记者姐姐口中的记者前辈姓佘,正是我所查到的那位连环凶杀案的下一个目标。

我晚了一步。

不过,这里是医院,这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个佘记者还可以抢救一下。

“他在哪个病房?”我问记者姐姐。

“还在手术室。”她应。

“哦,那我下午再来看看。”说着我站了起来,“那个...记者姐姐要不要一起去吃个中午饭?”

吃饭的时候,记者姐姐的情绪平复下来。

她告诉我,这个佘记者就是她此次出差要来见面的记者前辈。

俩人都是负责这起连环杀人案报道的记者,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记者姐姐今天一早就去佘记者家里拜访他。

她说当时她发现门没锁,敲了几下没人应,就偷偷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往里张望。

佘记者那时正带着耳机,站在梯子上换灯泡。

然后当他注意到门被打开了,把他吓了一跳,就从梯子摔下来了。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就在他从梯子上跌下的一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击打在天花板上。

顿时血花四溅。

因为佘记者掉下来的时候,身体倾斜,所以那股力量没能打中。

不过还是废掉了他的右臂。

记者姐姐当时都吓得呆住了,完全不明白眼前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你看清楚凶手的样子了吗?”我问。

她猛摇头,“根本没有任何人!”

“那作案手法你有头绪吗?”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没有,我只是觉得当时记者前辈周身的空气有些模糊...呃...就是我们平时看火焰上的景象,和周围的空气不一样!然后嘭的一声!”

“然后...”

“然后前辈他那时正好梯子踩空,掉下来了,所以只有右臂和右胯受伤,不然肯定...”

“所以你觉得这起事件和连环杀人案是一个凶手干的?”

“这是我第一次...目击现场。太...太...血腥了。”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佘记者现在在医院,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好好吃饭。”

我叹了一口气,疲惫不堪地靠在座位上。

真累。

吃过饭,结了账,记者姐姐说下午要去一趟电视台就走了。

老萧又把我架回了医院继续输液。

医生说我发烧了,度数还挺高,我也忘了是多少度了。

我只觉得头晕,口干,眼睛疼,浑身酸痛不想动弹。

废话,今天温度降到十度以下,大半夜给人家丢大马路上能不感冒嘛!

太不怜香惜玉了某位同志。

萧尧低头在一旁打psp,问我,“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恩。”

“那你怎么不去告诉警察叔叔?”

“哎。”

老萧也学着我的样子叹了口气,“哎,和你聊天太难了,能不能讲明白?”

“我这会儿不想说话,累。”

“可是我想听。”

“......”没办法,我就扯着嘶哑的声音给老萧讲了讲我的想法,我说,“这个凶手,我暂时还不能贸然地告诉警察。”

“why?”

“他压根不是人类啊。”

“哦。”

老萧的反应也是出奇的淡定,我们庆跃人的大脑构造可能都挺别具一格。

他说,“那你自己去抓他?”

“我打不过他。”

萧尧突然扯动嘴角笑了一下,继续低头玩他的psp,不知道在笑什么。

他问我,“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闭着眼睛,难受得要死,“打不过他也要想想办法,我先睡一觉,一会儿睡醒了我去佘记者的病房看看他。”

说完我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高烧导致我耳鸣严重,脑子里嗡嗡响,眼前不断闪着各种画面。

我知道我在做梦,也知道我只是浅眠,可是我醒不来,也不想醒。

梦里的我,坐在一辆客车上。

最后一排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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