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夫罗大怒:“何事惊慌?”
“发,发现大股汉军。”
于夫罗猛然站起:“汉军?在哪里?”
“在萁陵桥,在萁陵桥头安营扎寨。”
“多少人?”
“至少万人之多!”
“这不可能!”
于夫罗惊慌失措:“吕布怎知我要过萁陵桥走云中郡?而且并州哪儿来这么多敢与我们作对的汉军?”
这时,左骨都侯小声道:“刚上任的护匈奴中郎将张辽!”
于夫罗呆了一呆,缓缓坐下,面如死灰:“完了——”
黄河乃是天险。
能过河的地方就那么几个。
这萁陵桥是通往云中郡的唯一桥梁。
现在。
唯一桥梁被张辽堵上了。
张辽是谁?
是杀匈奴人最狠的三人之一,比吕布不遑多让。
吕布作战勇猛。
张辽则是智勇双全,斩杀的匈奴人比吕布只多不少,只是张辽低调,名声不显而已。
之前张辽只是一介军侯,位卑权轻,翻不起大浪。
可现在的张辽却贵为护匈奴中郎将,上任之时便带了两万并州精锐,兵力比吕布还多。
一万人堵住萁陵桥,就算于夫罗有十倍兵力也很难冲过去。
所以,亡命奔逃四五天又丢失王庭的于夫罗彻底绝望,一直支撑着他的那口气也彻底散掉,软软瘫在马背上。
左骨都侯连忙搀扶住于夫罗:“单于,为今之计,只有沿河向北,向西北方向突围,在黄河与荒干河交汇处有浅滩可供过河。”
于夫罗强打精神:“真的?”
“对,那处浅滩春夏秋三季水量充沛,都无法过河,唯独九月末到二月中旬这四个月可以通行。”
“走!”
于夫罗虽然绝望,但也知道不能等死。
逃跑还有一线生机。
放弃就只有死路一条。
强忍疲惫、悲痛的于夫罗一边跑一边给自己和属下鼓劲:“我们马快,且熟悉地形,吕布再厉害也追不上。”
“过了河,就是咱们匈奴人的天下,给吕布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继续。”
“撑过这个冬天,开春后养精蓄锐积蓄实力,秋天就能带领大军南下,一举消灭吕布张辽等人。”
“并州是我们匈奴人的并州,我们在这里耕耘放牧数百年,早已是并州的主人。”
“以前是,以后也是。”
“天神鉴证,我于罗夫一定会带领匈奴重回并州。”
“就算死,我于罗夫也要死在并州的土地上。”
匈奴人闻言,疲惫顿消。
是啊。
他们匈奴人什么时候怕过失败?
再怎么失败,也不过是流浪草原。
如果连草原都待不下去,那就向更西更北的方向流浪,天地之大,何处不可容身?
只要给他们生养休息的机会,他们就一定会重新站起来,重现昔日荣光。
他们匈奴人,巅峰之时,人口也有数百万之多,疆域从汉朝西边延伸到汉朝东边,更拥有控弦之士好几十万,那是何等的荣耀?
然而,刚转向不久,前锋军大乱。
传令兵汇报:“单于,前边有一万精骑拦路,拦路者正是张辽!”
于夫罗一口鲜血喷出,疾呼:“上当了,上当了——”
“张辽主力不在萁陵桥,萁陵桥头只是疑兵!”
“我恨啊!”
“如果刚才直接朝萁陵桥冲锋,还有一线生机,现在——”
话音未落,一头栽下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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