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里轰轰烈烈关于西门一案的议论一直持续了半个月方才渐渐消了热度。
这半个月来西门德清判死,他一众庄客或死或流,就连县衙和州里也有一批小吏去职,可是让全州上下噤声!
只可惜的是,宋三还是没逃过一死。
这让李元心里有些唏嘘!不过,李元自己心里也早有准备了!
……
巡检寨。
事情平息过去的一天晚上,李元趴在书房里正在苦苦思索着要发出去给伯父和父亲的信,华兰来了。
李元大喜过望,这还是华兰这几天来第一次主动来找自己,李元去找过两趟,可是这个傻媳妇最近天天缠着那唱曲的母女俩学琴,都没空搭理李元这个夫君了!
“哎呀!哎呀...呀呀呀!今天是什么风将娘子给吹来了?李某蓬荜生辉,真是蓬荜生辉呀!”李元笑着对华兰作揖打趣,将华兰引进书房。
华兰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啐了一口道:“呸,再作怪,过后不理你了!”
李元心道:你这不是冤枉我么?这不是你正大光明不来找我只顾着学琴,怎么我还不能发发牢骚了?
当然,心里话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嘴上连声道:“不敢了,再不敢了。”
华兰白了他一眼道:“嬉皮笑脸,殊无诚意,鬼才信你。”
李元唯唯诺诺,心道:真难伺候,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我欺。
...
华兰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到李元面前道:“是伯父大人来信了。”
李元一喜,轻声道:“太好了!伯父与我还真是心有灵犀,我这也正想去信呢,伯父什么话?”
华兰说道:“你自己看吧,我没看。”
李元看华兰脸色奇怪,忙抽出信笺看了起来,信笺上十几行一目了然,除了问个好,询问李元到任了没只提炼出一句话:“安心做事,小心做官,莫要多事,锋芒太露,徒惹祸端。”
李元翻来覆去,连信封里边都撕开来看看还有什么别的话。
没有,真就这几句话。
看来伯父这是担心我一下到地方会做个愣头官么!
李元苦笑。
……
不过苦笑归苦笑,李元还是决定,按照李承所说的,还是乖乖的不再多事才是,趁着如今周围的黑白两道人物收敛一段时间,好好的挨到开荒再说。
李元收心养性开始苦攻开荒,京城中的李承倒是日子不太好过,自打两王争太子一事越发激烈,李承已经是睡不好觉了。
前几日有人弹劾兖王私下里蓄养了数百死士根据相关口供,即便不能将兖王的行为定性为谋反大罪,但私养数百私兵,还是在汴京,也是极为危险的举动。
更何况如今这个局面,养私兵的目的绝对的耐人寻味。
李承是官场老油条了,这么多年能一直受皇上信任,身居派系争斗之间喟然不倒,司职朝廷要职,可不是凭的冲动和无脑,他凭借的是官场上的智慧。
该动则动,不改动则韬光养晦绝不轻易冒头,立太子一事在李承看来完全没有李家的事,不用去攀附什么!
谋定而后动,无完全之把握,李家绝对不能趟出去。
所以李承给李元和李正去了封信,写的都差不多,李元的那封信更像是叮嘱,这个小子,虽然聪明机变,但毕竟在大事上尚欠太多火候,万一……
不过,还是要了解下皇帝的态度啊!
鉴于此,李承单独进宫求见皇上,以汇报部务之名顺带向老皇帝提及兖王,用以探听皇上对兖王的态度。
李承道:“陛下,臣闻兖王在汴京赋闲许久,皇族宗室中如兖王之聪明才智者甚少,皇上何不授予其官职也免得兖王爷日日闲游,虚度了大好华年。”
老皇帝微笑道:“李卿家何出此言,难道你不知太宗遗训,严令皇室诸王不得领实职参政么?”
李承回道:“臣自然知道,只是这些日子臣听了些闲言碎语,说兖王过于清闲,养了些清闲人等在汴京街头闲逛,很是惹了些是非,旁人因他们是王府之人倒也不敢多言;
但此事虽非兖王本意,但臣想毕竟关乎皇族体面,究其因恐为赋闲所致,故有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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