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王熙凤的惊慌绝望,此时的平儿反而逐渐冷静了下来,她透过车厢两边的窗帘和前方帷幔的缝隙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马车外的情形,同时在脑海中疾速思索着对策。

她知道,此时此刻她和王熙凤还能躲在马车中有片刻安稳,不过是那几个匪人存了猫戏老鼠的心思罢了,待再过一会,他们失去耐心时,迎接她们二人的,将是疾风骤雨般凄惨的下场,她必须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想出对策,使自己主仆二人免遭荼毒侮辱,再不济,也要让王熙凤能够安然脱险。

想到此,她看了看前方拉着马车的马儿,一个主意渐渐涌上心头,虽然此主意不够完美,似乎是把双刃剑,可能让她们主仆二人受伤,甚至车毁人亡,但比之受到匪人侮辱的凄惨下场,死反而更能令她接受些。

如此,拿定主意后,平儿悄悄抬手将头上盘着发髻的竹簪拔下握在手中,然后将小嘴靠向王熙凤的耳朵,低声开口道,“姑娘,你且抓紧扶手!”

听到平儿的提醒,王熙凤从刚才的惊慌失措中清醒,受其感染,渐渐镇定了不少,接着轻声问了一句,“你有何主意?”

平儿闻言,没有开口,只是将手中的竹簪亮了亮便又紧紧握住,接着又指了指前方马儿的屁股,她相信自家姑娘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看了平儿的动作,王熙凤立即心领神会,朝她点了点头,也跟着将自己头上的发簪拔下,握在手中,又轻声道,“还是我来吧,你平日里文文弱弱的,哪里有那等力气做这个。”

说完,便要起身,往车厢的前部靠近马儿的方向挪动。

平儿闻言,连忙用力将她按在原处,阻止她起身,接着坚定道,“你是姑娘,我是丫鬟,危险的事情还是让我这个丫鬟来吧,我先前劝你时便说过,遇到危险时,便是拼着性命不要,我也要护住你的,你且紧紧抓住这些扶手,保证自己就好。”

平儿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很是危险的,一个不慎,便有可能被甩下马车,被吃痛的马儿的马蹄踩踏,甚至被车轮碾压都有可能,但事到如今,没有让王熙凤这个当姑娘主子的去冒险,而自己做丫鬟的躲在后面坐享其成的道理,这不合规矩,也不符其本心!

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平日里文文弱弱,此时却显得霸道而又坚定的丫鬟,王熙凤怔怔出神,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见自家姑娘被劝阻住后,平儿也不再犹豫,立即起身,掀开车厢前部的帷幔,弯着身子走了出去。

“哈哈,终是出来了,诸位,是那另一个小娘皮,兄弟我就笑纳了。”平儿从车厢的帷幔后刚露出小脑袋,那“指绝”便看清了她的面容,哈哈大笑的说了一句之后,立即便纵深扑上,要将她擒下,好找个地方恣意享乐一番。

其余三人闻言,都露出一副猥琐的笑容,并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去阻止他。

平儿在出车厢前,便预料到了这种场景,是以倒也不慌乱,刚一出了车厢,在那“指绝”扑到近身处之前,便使出浑身的力气,将紧紧握在手中的竹簪死命的插在了那马儿的屁股上!

“希律律!”

那马儿吃痛之下,痛叫一声,接着人立而起,然后四蹄狂蹬,不管不顾的拉着马车便迅疾的跑动了起来,使得那扑出的“指绝”一惊,连忙抽身闪向一边。

于此同时,刺了马儿一下,此时仍弯着身子站在驾车位置的平儿一时反应不及,整个人被闪下了马车,翻滚了几下之后,光洁的雪额很不幸的磕在了一块石头上,登时便失去意识,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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