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淮武王府的轿撵素来长驱直入,今日卫挽却让舆车停在朱雀门,守卫也没见过这个景象,赶紧跪地行礼。
待卫挽搀着青追过了朱雀门,守卫恍若隔世的抬起头,众人互掐了一番才回过神,发现方才所见非虚,当真是那位祖宗!
钱有德听闻消息从议政殿迎出来时,卫挽已经跨过红门的下槛。
“奴的小祖宗呦,这,您怎的就这么走来了,秋风看似不打紧,实则透骨着呢!您这要是伤了风可如何是好,王上准该心疼。”
“前些日子,我曾为王叔手抄了一份经书,亲自拿到净尘寺受佛光洗礼三月,僧弥特意交代,若是要入金阙,主谦逊。”卫挽瞧了青追一眼,后者当即会意,奉上了一个金丝楠木盒。
“武安君有心,王上若知君这般虔诚,定然欣慰。”钱有德双手接过,而后平端木盒,带着卫挽过了最后一道红门。
她耳尖微动,隔着高墙传来了沉闷而有力的响声。
卫挽被钱有德引着朝前,遽然,视线里出现了一男一女,女子端正跪在议政殿前,可男子却被死死按在长板之上,腰部以下早已血肉模糊。
但廷杖仍在继续。
“德叔,”她状似疑惑,“这是?”
“这是元美人的弟弟,”钱有德叹息了一声,“只可惜秉性太过倔强,便被王上下令杖毙。”
“元?可是代地前几年进献的鲜卑拓跋部后人?”
“正是那对双骄。”
若说,这卫国最不缺的,那便是人质。
这姜氏姐弟,则是那年卫王亲自率领代地的兵,荡平了鲜卑领地,带回来的阶下囚。更是拓跋王族仅存的族人,异族血统让他们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而卫王素来喜欢美人。
代地便投其所好大方的将人送予了卫王。
钱有德端着木盒进殿禀报。
卫挽信步而行,待她站定,视线顺着落在一旁那女子的脸上,心下一惊。
美人。她美的惊心动魄,旷世奇颜,犹如万籁俱寂中盛放的夜昙。
男子侧脸无力搁在长凳边缘,手指紧紧捏着凳角,就算口被粗布堵着,也难掩其昳丽的容貌。
当真是好一对姐弟。
她自然也能猜出个一两分缘由。
“慢着,”她丹唇勾出一个冷漠的弧度,语调带着些懒散,截住了内宦即将落下的廷杖。
“今日议政殿不宜有血光之灾。”
内宦将廷棍杵在地上,一脸为难:“武安君,王上刚下令杖毙,这不合规矩。”
她正想抬起手遮在眼前,身旁的人就已经上前撑开纸伞,为她遮下刺目的阳光:“什么杖毙,王上素来仁义,怎会下此命令,定是你们听错了。不过就是秉性强硬,规训便是。”
“要是因为这点小事,毁了我大半年心血,那我便真的要将你……杖杀。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了。”
这话说的极为阴狠,偏她生得神姿玉骨,嫦娥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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