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沈庭文远去之后,半空中又凝聚出一朵乌云,云中探出两个身形,二人面目狰狞,且也如刚才那些阴差一般,做狱吏打扮,腰后插了一面木牌,手里各执了一根漆黑短棍。

左边那人望着沈庭文远去方向,问道:“亭冶兄,眼下如何是好?那沈庭文仗着符箓神通,不肯归还封诏法牌,夜叉王勒令限期必须将封诏法牌交付回去,不然就要拿我们去喂他手下的虚肚鬼帅了。”

右边人叹了一声,思索道:“此事早已被冥司知晓,已派了神将出来追查,当日幸得你报了个罗刹王的假号,不然我等早已暴露,哪还有快活日子,可如今是无法再拖延了,那夜叉王暴虐无常,使唤我等如同猪狗,每次见面还要割我们身上一块肉下酒,不如我们去向神将主动请罪,将那夜叉王的阴谋上报,你我兄弟诸人兴许还能保全自身。”

“万万不可!”

左边那人听得此言,面露惊惧,大急道:“兄长别忘了,夜叉王为防我们脱得他手,严令我们不许离开周边四郡地界,且每隔两日就得到他府衙内点卯复命,不然就要勾去我们登记在册的度令,度令一消,我们立刻便要魂飞魄散!到时候连孤魂野鬼都做不成了!”

站在右边的人颓然摇头,道:“仲光贤弟所言,我又如何不知,可你也看到了,那沈庭文不仅有道法神通,还能驱使速度奇快的妖禽,刚才我们一路竭力追赶,最后还是走鬼道才勉强追上了人,可不等我们先动手,一个照面就被他用震天雷打死了五个兄弟,除了你我两人,其余兄弟也受伤不浅,显然是无法追回法牌了,最终仍然是死路一条。”

“为了我等性命,法牌一定要拿回来!”

左边那人说着,自腰间取下一个米黄布袋,恨声说道:“那沈庭文的符箓虽然能克制我等,但却对民众供奉的香火无效,几年前我从紫陵郡都城隍一位差使手里赢来了半炉香火,一直存在此袋,本来想着将来有机会给其他上官送礼,看能否替我等兄弟谋个前程,眼下却是不得不用了!”

言罢将布袋打开,张口仰鼻一吸,袋中钻出几缕灰白烟气钻入了他鼻腔,连续吸了三口,他整个人的面容就变得如活人一般温润起来。

“还剩一半,兄长快快取用了,我等随后转入鬼道,必须将那沈庭文拦在下一个州郡地界,夺回封诏法牌!”

“纵然希望不大,但也只好依贤弟所言了。”

右边那人接过布袋,直接仰头往嘴里倒灌,抖空布袋之后,两人便散了乌云,隐去不见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人所立之处上空隐隐浮现出了一个虚影,渐渐凝实,身有两翼,却是一头铁嘴苍鹰。

“须得马上禀告尊主。”

苍鹰双翼一扇,周身荡起一股青烟,化作一道灰影去往天边不见了。

..........

“你说两个阴差谋划将我拦下,好夺回那什么封诏法牌,并且还吸了香火,那其他阴差呢?”

高空之上,两头苍鹰并驾齐驱,缓缓进入一座城关,沈庭文坐在其中一头苍鹰背上问道。

旁边苍鹰答道:“禀尊主,属下用遁形符隐在一旁许久,只看到两个阴差吸了香火,其他阴差并未现身,从二人口中得知,那些阴差先前已被尊主用雷法击成重伤。”

说着将先前两个阴差的商议一五一十的复述了出来。

“夜叉王......”

沈庭文听完,脑海中闪过了陆弘道在黑羽国发现的那个夜叉鬼王,心下不由怀疑两者同为一人,先前他赶走那些阴差之后,出于谨慎,便从次元空间放了一头贴了遁形符的苍鹰留在原地,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

沉思片刻,他将两只苍鹰都放进了次元空间,立在空中,打出一道符讯飞入下方城池。

过了一会儿,城池中便有一个年轻道人乘风而上。

沈庭文遥遥便拱手一礼,如同见了老友,笑道:“一年未见,海蟾师兄近来可好?”

年轻道人近前回礼,道:“还好!还好!如今我该叫你康夷师弟了,话说师弟在南康县为官一年,却是做下了好大的事,竟然将整个金平郡妖邪扫了个绝迹,年前师叔祖承宗真人路过寻我等问话,对你可是颇为赞赏啊!”

“我在奏疏里可写的明明白白,郡里的事都是那位蓬莱师兄的功德,师弟我平时公务都处理不过来,哪有空闲去清缴妖魔。”

沈庭文含笑回道。

这年轻道人名叫李行竹,道号海蟾,亦是颐中观弟子,五年前便已步入还丹,被朝廷派到这开原郡坐镇,适才御风上来时,沈庭文用法眼观看其功行,似乎仍未结成金丹。

“师弟过谦了,你的本事我早有所闻。”

李行竹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道:“刚才师弟飞符,所言日夜游神,以及那背后主使夜叉王,诸般事宜确信为真?”

沈庭文取出那枚法牌,道:“师兄请观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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