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是什么意思?”

“钓鱼就是把这个钩子扔进水里,等鱼儿咬钩。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两人沿河岸往上游走,穿过一座座长满青草的圆丘,峡谷两侧的山丘连绵起伏,坡度和缓,山坡上植被密布,有深褐色树皮的栎树、山毛榉和微微泛红的枫树,薄树皮枝叶柔软的柳树、桦树和白杨错落生长其间。

更多的是张天认不出来的树种,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草,粉红与雪白的细碎花瓣飘落山间,有些已经枯萎衰败,有些还倔强地盛放着。

向远处眺望,高耸入云的山脉阻隔视线,崇山峻岭上覆盖着皑皑冰雪,在旭日柔和的光芒下,覆冰的山头反射出桃红与浅紫交相辉映的瑰丽色彩,宛如戴着一顶镶满珠宝的巨大皇冠。

如此壮丽的景象令张天心生震撼,略微削减了心里的苦闷。

天可怜见,最终让他找到一处水流较缓、水草较多的回水湾,就地挖出不少蚯蚓和叫不出名字的小肉虫。

张天蹲坐在河边,拨开表面的一层浮游生物,捧起河水洗了把脸。

水里映照出一张粗犷的脸庞,额头突出,脸颊扁平,就头身比例而言,和现代人的差别不大,四肢要发达得多,总之以张天的审美来看,绝对算不上帅哥,至于在原始人眼里是什么模样,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原始人根本不在乎美丑……他心里想着,拍拍皮裙站起来,挥动鱼竿拍打水面。

天气转冷后鱼也像人一样懒死懒活的,觅食远不如热天积极,得发出点动静吸引它们的注意。

挂上鱼饵,捡了片枯黄的阔叶穿进鱼线里充当浮标,然后抡起胳膊甩竿,鱼钩落入河里,枯黄的阔叶浮在河面,周围都是绿油油的水草,只那一抹黄色,非常容易辨认。

“来,你拿着,不要动。”

枭接过鱼竿,听说不能动,身体立刻变得有些僵硬,紧张兮兮地问:“然后呢?”

“等。如果有鱼咬钩,那片黄色的叶子会动,到时候喊我。”

张天扭头朝林子里走去。

“你干嘛去?”

“我去捡点木头回来生火,太冷了。”

钓鱼不比狩猎,后者是运动战,前者搞不好是罚站,这大冷天的,别鱼没钓上来几条,身子先冻出毛病来了。

钻木取火和击石取火是每个原始人的必修课,张天很快便在岸边生起一堆篝火,燃烧的热量通过对流传递出去,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暖和,连带着水温也有所回升。

鱼有趋温性,喜欢往水温较高的地方钻,所以钓鱼一般都会选在阳光照射充足的水域。

这时靠近河岸的水温逐渐升高,河里的懒鱼终于愿意挪窝了,慢悠悠游过来一瞧,吓,这么大条蚯蚓,是不是没把我鲤鱼王放在眼里!遂张口一咬。

枯叶浮标忽然剧烈抖动,鱼儿挣扎的力道通过鱼线传到鱼竿,再由鱼竿传到枭的指尖,他只觉得手指麻了下,紧跟着从头到脚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这個瞬间,他终于感受到了钓鱼的乐趣。

“动了!动了!”

“给我吧。”

张天接过鱼竿的控制权,他没有急着起竿,而是抖了下竿,相当于打擂台前先和对手碰个拳,发觉对方是个重量级,便将鱼竿往上前方扬起,放线遛它,然后再慢慢起竿发力。

“哗啦!”

河面溅起水花,一条半米左右的鲤鱼破水而出,在岸边搁浅,鱼嘴一张一合,偶尔扑腾一下,看得出来,它已经被遛得筋疲力尽了。

枭二话不说,抄起木棒照着鲤鱼的脑袋来了个当头棒喝。

“不要!”

已经晚了,鲤鱼当场去世,血溅了一地。

张天看着地上的狼藉,目瞪口呆。

枭一脸疑惑:“怎么了?”

他没有狩过猎,更没有钓过鱼,只是从小听舅舅们说,只有死的野兽才是好的野兽,所以就毫不犹豫出手了。

“没事,没必要打死它,我们可以把它活着带回去,新鲜的更好吃。”

“活着怎么带回去?阿妈说过,鱼儿离了水会死的。”

“用这个。”

张天踢了下脚边的竹笼。

打死就打死了,也没关系,新不新鲜除了张天,其他人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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