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沈观夜问。

沈观雨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神情兴奋。

他在武馆里练完拳回家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也知道了张大被打伤的事,忙不迭就跑来了。

听完之后,沈观夜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些许快意的神色,说了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便不再赘言。

再多说的话,这戏就过了。

现在这样,差不多刚好,符合人设,也符合人物当下的心情。

沈观夜觉得自己这戏拿捏得还算到位。

一旁,张叔脸上露出大仇得报的激动神情。

但目光落在躺在木板上的儿子身上,又不由得露出忧愁的神情来。

沈观夜注意到了他的神情。

“张叔,你放心。”

“张大哥的腰我肯定会为他治好,过几日教堂的圣光牧师就会上门。”

“这样,张大哥也别回去了,就在沈家住着,等牧师上门了,我会请他替张大哥治疗一次。”

张叔黝黑的脸上露出感动之色,但嘴巴动了动,却是拒绝了沈观夜。

“大少爷,我知道你心善,但为了我儿子请教堂的圣光牧师出手医治,不值当。”

接着,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看向自己的儿子,目光痛苦。

“要躺在床上一辈子就一辈子吧,这是他的命。”

他清楚沈家这些日子有多么艰难,为了救老爷,沈家已经在砸锅卖铁,接下来怕是就得变卖田产了。

如果他儿子的腰只要请圣光牧师治疗一两次,那他咬咬牙也就答应下来了。

可一两次哪够啊?刚才大夫的话他也不是没有听明白,至少得请圣光牧师医治个十七八次。

这要花太多钱了,他们穷人的命哪值那么多钱啊?

沈家已经是顶顶好的主家了,他不能这么贪心。

一旁,沈知竹和沈观雨都有些欲言又止。

沈观夜却是没有那么多顾虑,作为一名现代人,他的道德观也不允许他轻贱张大的性命和痛苦。

“别说那么多了,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沈观夜一句话堵住了张叔想要继续拒绝的嘴。

沈宅,主卧,安氏服侍着丈夫喝了药。

房间里,萦绕着挥之不去的中药味。

这是常年服药所沉积下来的味道,挥散不去,仿佛已经侵入了木头里。

躺在床上的沈老爷沈声晦双眼紧闭,面容安详。

他年轻时应该是个顶顶俊秀的美男子,即使如今人到中年,也可见年轻时候的斯文俊秀。

用沈观夜穿越前网上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中年美大叔。

虽然已经卧床大半年,但眼前的沈声晦却看不出半点病人模样。

躺在床上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这是沈家精心照料的结果——每个月请圣光牧师来治疗一次,每天又以珍贵的药物吊命,想形容枯槁都难。

换个穷苦人家,早就坟头草三丈高了。

“这个世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这道理,放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不过,即使以沈家的家底,坚持到现在也有些捉襟见肘了,而沈声晦尚不知何日才转醒。

所以,哪怕沈观夜已经将他捅出来的窟窿给填上,又有了赚钱的生意,沈家上上下下依旧没有感到轻松——沈观夜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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