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道:“若陈家还如以前那般,哪怕如我现在的王家,也有一争之地。可如今,怕不是也就赔银子了事!”

不知为何,燕如锦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一滴热泪从她的眼眶滑出。

“如果是寻常人家,打死自己的妻子,男子需要受什么惩罚么?”燕如锦微微问道。

王维之听着微微一叹:“家庭纠纷,人死了怎么编排都可,再不济说冲动伤人,再严重也不会赔命。有钱的赔些丧葬费,没钱的也就被关个十几年,赶着朝廷大赦,没几年也就出来了。”

燕如锦心口窒息地难受,憋闷地艰难吐口:“所以女子的命,值几个钱?”

“无论什么原因打死一头牛,这人都得偿命。可打死自己的妻子,不用偿命不说,有些家族豁出去些,还会反过来问女方家要补偿。”王维之说着脸上的颜色很难看。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世界不公平。

燕如锦微微看着她舅舅,良久才道:“为什么就不能改改律法?”

“守卫边疆需要男子,田里耕种需要男子,社会的种种运作皆需要男子。”王维之说着说着,自己似乎也能理解了。

可燕如锦却无法理解:“所以男人是谁生的?”

“锦锦,话不能这样说。”王维之想要为男人辩解。

燕如锦听着冷然一笑:“北境失守,男子守卫的什么边疆?几经战乱,荒废的田地谁在耕种?朝堂之上,谁一纸文书不许女子参考?究竟是需要男子,还是男子将这一切全数垄断?”

王维之听着一愣。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陈家门前就没有来人。

燕如锦下了马车,脸上冷然。

按理说,陈忠义一个五品的翰林院学士,不可能一个友人皆无,这么大的事情,所有人皆怕得罪陆家,便选择了无视。

迈入陈家的大门,灵堂还未搭好,陆曼音跪在一侧守灵。

听着有人进来,红肿着双眼的陆曼音一瞧见是燕如锦,当即起身赶忙行礼。

燕如锦眸子满是水汽,先给陈夫人上香叩首烧纸,而后这才一道跪在陆曼音的身侧。

“锦锦,谢谢你,我舅舅写了不知多少帖子,就你们来了。”

说着,她很感激地看了一眼,正在院中帮忙的王维之。

看着眼前的棺材。

燕如锦轻声问道:“有没有报官?”

“没用,陆家说了,敢报官,就毁了我娘的尸骨,还要我姐姐……”陆曼音说着没有泪水,眸子里满满的狠厉彻骨冰冷。

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恨意。

“你姐姐现在还在陆家?”燕如锦问道。

陆曼音闭眸点头:“陆家说怕我们往上告。”

听得此言,燕如锦气得猛然起身。

“他们打死人,他们还有理了?”说着一把将披麻戴孝的陆曼音拉了起来。

“锦锦,你做什么?”

燕如锦瞧着陆曼音苍白的小脸:“把姐姐抢出来。”

说着,拉着陆曼音就往外走。

王维之瞧着往灵堂一看,不由得着急道:“灵堂不能没有人。”

“有劳舅舅先看着灵堂,我们去去就回。”

瞧着燕如锦头也不回的拉着人走开,王维之赶忙回到灵堂,又往火盆里加上一把纸钱。

两人一马,朝着陆府疾驰而去。

可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有人快了她们一步。

“曼音、锦锦,你们来了?”宇文颜瞧见她们,赶忙上前帮着牵好马匹。

两人相继翻身下马,瞧着她带人将陆家给围了,不由得有些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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