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别听那个上官说的什么谋反。你爹可是西疆南岭守城袁将军的左卫率,袁将军那可是太子殿下举荐的人,怎么可能谋反。”

燕如锦知道,这是刘二叔在安慰她。

不过,若说谋反,在前世,袁大将军于冬月首日忽然反叛。

今日刚刚冬月初二,这个消息至少半月才能从西疆传入京中,而这里离北境最近又多是山路,这前后最起码一个月才会有消息传来。

那谢必是如何得知?难道是早有预谋?

如果她没有记错,九月十六皇族围猎,太子与谢必一个昏迷不醒生命垂危,一个身中剧毒。

前世谢必这个时候应该因为中毒,在某一山中解毒,五年后才在京中露面。

现在怎么拖着病体来到崇峻岭?

“所以,我爹呢?”

燕如锦追问道。

明显刘二有些难以启齿,只能一叹。

“等你娘醒了再说!”

说着,刘二就准备逃离。

看出他的异样,燕如锦直接拦住他的去路。

“刘二叔,不用我说,你也能看出来。今天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奔着我娘俩的命来的。尤其我娘,如果你连我都不敢告诉,你怎么确定我娘听着会不会受不住?”

刘二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从来在他眼里都是乖乖诺诺的小孩儿,竟……竟就这么长大了。

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燕如锦的娘,他示意燕如锦跟他出来。

燕如锦确认了一眼锅底的木柴,刘二选的都是短梧桐木,刚好与灶炉一样长短,易燃还不能掉出来。

又看了一眼她娘,躺在离门近离火远的位置,不放心,又小心地将灶台边的干草如数清完,这才跟着出去。

随着刘二刚走了没几步,就见他停在了马棚。

“燕大哥就在这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燕如锦就见马棚的一堆干柴里,似乎有那么一坨头发。

她赶忙上前,刘二想去拉也没拉住,她已经扑了上去扒开干草。

“爹!爹……”

连着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燕如锦眼泪不争气地滚落。

“刘二叔,我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把他扔在马棚里?不管怎么说,他也为朝廷立过功!”

燕如锦一边说一边哭。

刘二看了一眼驿站二楼。

“燕大哥自被送来就一直昏睡不醒,本来在二楼有间房安置的。可这随行的有个丫头,非说燕大哥是得了瘟疫,点着让扔马棚里。”刘二一脸的为难与自责。

燕如锦已经知道刘二说的是谁。

猛然间刘二似想起了什么。

赶忙道:“你爹是宫里人送来的,临走给你爹不少金银,有些被你二叔带走了,有些就藏在怀里,你赶紧瞧瞧!”

本来绝望至极的燕如锦,听得此言,心头不禁又燃起了希望。

有钱好办事。

路上她们娘俩掉了几次雪窝,带着的一袋银钱也不知掉在了何处。

这如今若有了钱财,便也好在这驿站立足,不让刘二叔为难。

她赶忙扒开盖在自己父亲身上的杂草,一床靛蓝色薄被,燕如锦一摸,透过被子还有些温热。

“我给灌了一个汤婆子,却也不敢让人瞧见!”刘二本就是个实诚人,说的倒是漫不经心。

燕如锦听着却心头一暖,这若是让驿丞发现,少不得又得罚刘二叔。

里里外外燕如锦努力去翻找,最终什么也没有找到。

生怕让自己父亲再着凉了,赶忙又给捂好。

刘二清楚地瞧见,燕如锦搜了半天也没摸出一个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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