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焦芳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他父子二人明面上是刘瑾在外朝的代言人,为九千岁到处敛财,实际上很多都是在刘瑾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

这也就罢了,可到了利益分配的时候,焦氏父子更加贪婪,私吞了不少“孝银”,要是让刘瑾知道了,肯定不会轻饶。

“陆家上次的五十万两,外加几千亩田契,咱们只给了九千岁十万,他们不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吧?”焦黄中有些害怕。

焦芳眉头紧皱,“你收陆家银子的时候,有没有让他封口?”

“儿子特别嘱咐过陆家,当时陆贞基就在现场,他不会傻到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的。”

“嗯...”焦芳微微点头,“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接下来,你可有什么打算?九千岁留给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听此,焦黄中精神一振,说出了早已打算好的计划:

“儿子打算使一招敲山震虎,让陆家知道咱们不好惹。晋帮另外两家,儿子也派人去打探过,他们都不服陆家在晋帮的地位,想取而代之,咱们不如找个时间和那两家好好聊聊...”

“好!”焦芳品了一口茶,眉头舒展,“不管他留有什么后招,也得看看对手是谁。晋帮掌握北方商路,财源不断,九千岁早就盯上了这块肥肉,咱们借此机会,也可大捞一笔,不可错失良机。”

“父亲说的是,儿子明日就安排人手,好好让陆家尝尝不服从焦家的滋味。”

焦黄中面露狠色,白天在陆家受的屈辱,这下终于可以全部偿还了。

这个时候,焦芳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闭着眼睛,缓缓道:

“这几日我公事繁忙,没得空管教你,不知你的诗赋水平见长了没有?”

“啊?儿子...儿子...”焦黄中说话结结巴巴,显然没料到父亲会搞突击检查。

“哼!我就知道你的心思只在女人和赌桌上!你这个狗样子怎么在翰林院混?”

“儿子该死!”

焦黄中见父亲发怒,赶紧跪倒。

“上次中元节,翰林院办了个茶诗会,杨廷和跟他那个儿子杨慎也参加了,而且还大出风头,而你作的蹩脚诗词简直狗屁不通,还丢人丢到九千岁那儿,让老子颜面无存,可否记得?!”

听出父亲是动了真气,焦黄中吓得浑身哆嗦:

“记得,儿子记得...父亲息怒,儿子日后定会好好钻研诗词歌赋,在翰林院立住脚跟。”

焦芳长长舒了口气,“我把你硬塞进翰林院,你可知为父的用心良苦?”

“知道、知道...父亲是想让儿子进入内阁,父子同心,好与那李杨二人抗衡。”

“你明白就好。为父已经七十多岁,时间已所剩无几,你好自为之。”

说罢,焦芳喝光杯中茶,还仰着头摇进嘴里几滴,“哒”一声立于书案上,而后巍巍站起。

“父亲小心...”

焦黄中起身,赶紧搀扶住父亲。

“为父还没老得需要你搀扶,起开!”

焦芳喜怒无常,一甩手将儿子推开,而后大步向寝室走去。

目送老父离开后,焦黄中擦了擦额头的汗,暗暗咬牙:

“陆文景,还有杨慎,你们两个我要一个一个收拾掉,都给小爷等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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