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与南再进去时,自己正在小楼的一层和方淼淼拜堂成亲。
这种体验,当真是人生第一次。
拜天地祖先,拜家堂菩萨,拜生身父母。
然后,拉着披着大红盖头,步步生莲,仪态动人的方淼淼进了洞房。
接着,没有一点成亲经验的新郎官在新娘子方淼淼的轻声提醒下,用一杆红绸缠的乌木秤挑开了红艳似火的大红盖头。
但见方淼淼身着大红盛妆,柳眉凤眼,肤白如玉,风韵楚楚,只是呼吸因羞涩和紧张略微有点急促。她的白净的脸色随着喜帕的挑起,泛起一片桃花红,整个人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任是晏与南知道不过是假成亲,此时也不由地心跳加快起来。
方淼淼则因为换了画作场景,所以对晏与南的记忆清零。
面前这个清朗英挺的男子,就是父母为她挑的夫婿,她羞涩地望着自己的脚尖,心里慌慌张张的。
“呃......”晏与南试着打破这奇怪的氛围,“你饿不饿?”
方淼淼顺从地点点头。
两人沉默地吃完了一盘糕点。
接下来怎么办?自己也不知道啊。又没人教过自己。
是一起睡觉吗?
不不不,万万不能。
精神和心理倍受煎熬的晏与南好想一吐为快,把真相说出来。可真要说出来,估计方淼淼又逃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要在她梦里和她相处多久,她才会取信于自己?自己还有一堆的事没做,还要找师父,还要教戴思宽幻术,还要振兴未龙门。
方淼淼等了一会,见自己夫婿深锁着眉头,心中有些忐忑。
“睡觉吧。”越想越烦的晏与南对自己新娶的新娘子道。
房里也没有第二张床,他只能躺到床边,把里面的大空间让给方淼淼。
方淼淼有些意外,但没问什么。
卸了妆后,和衣躺到晏与南的身边。
新婚第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连续几日都这么过去了。
方淼淼心中怪异可又羞涩不好意思问晏与南。而且她本就对陌生人有警戒心,他不主动亲近自己,自己也觉得挺好。
除了没做夫妻之事,其他两人相处倒挺和谐。
方淼淼除了善于丹青外,棋艺也不错。二人便时常在小楼临窗对弈。
棋品如人品,棋风如人风。在相互对弈中,方淼淼慢慢看出晏与南的品性来。
他虽时常闲散慵懒,但能从对弈中感知得到他是一个心中光明磊落,大度坦率的人。
有时偷望晏与南清新俊逸气质温雅坚毅的背影时,她的心在急促地跳动着。
渐渐地,她对自己的夫婿开始好奇起来。
“相公,你本是做什么营生的?”
“我是一个幻术师。”
“幻术师。”方淼淼兴味更浓了。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慢慢对身边这个男子放下心防后,方淼淼求着晏与南给她讲幻术师碰到过哪些奇幻的事。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晏与南感觉自己等了好久。
于是,他便向方淼淼讲自己成为幻术师以来碰到的事。尤其是上祈城几十名百姓中梦魔之事,他把每个人入梦和出梦都仔仔细细地说了。
方淼淼刚开始难以置信,后面听得中魔术人故事多了,慢慢就相信了。
她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魔术的存在,让人深陷其中,如梦蝶的庄周一样,不知何为虚,何为实。
突然有一天,自己的相公晏与南问自己:“你是否有想过,你现在此刻也是在梦中?”
我在梦里?这里是我的梦境?
方淼淼马上摇头,怎么可能。自己就是真真实实地和父母和相公生活在一起呀。
“你没发现,我们的身边除了你父母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对啊,那些人呢?点珠怎么也不在?二夫人也不在。
二夫人是谁?爹什么时候娶过二夫人?爹要是娶了二夫人,那娘去了哪里?
方淼淼跌跌撞撞跑下楼,去找方父方母。
她这才又发现,父亲老了,自己长大了,母亲依然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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