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兴沉重地点了点头。

“很可能是一种毒药。敌人很狡猾,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对司长大人用毒。

“毒发之时司长大人先是止不住地流下口水,而后开始强烈呕吐,之后便虚弱倒地,呼吸困难,仿佛病重之人,未久便断了气。

“无论是我们还是澳龙人都不懂多少医术,无人能加以救治,司长大人死后,我们也找不到能帮我们验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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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担心敌人还有意劫走司长大人的尸体,令他死得更为不明不白,所以我们同意了澳龙人百里送棺的做法。”

郑克殷立刻便明白今晨“汤谷门之乱”时,毛、沉等人为何任澳龙番人打头阵,以至于与城内汉民形成对峙。

只是他们可能没想到澳龙人阵仗之大,给汉民带来了出草的误解。

“那么,害死阿兄的敌人是谁,你们有什么头绪吗?”郑克殷问道。

要说有哪些人最殷切希望将郑克臧除之而后快,扶桑上至王侯将相下至汉番农民,恐怕都能在第一时间想到答桉。

“我们最初自然认为是金门的那批人所为,”毛兴诚恳地答道,“但司长大人当日只与我们和澳龙人做伙一起,合儒城中的汉民都未有接触。

“事后我们在城内外盘查,也未见有任何冯、刘一派之人。”

冯、刘,指的自是把持朝政的奸臣冯锡范、刘国轩。刘国轩乃是一名战功卓绝的老武官,大概自恃功高,便心安理得地享受权势。

“那难道是澳龙人所为?”郑克殷提出自己的见解。

毛兴轻轻摇头,“不知道,司长大人在澳龙人中深受爱戴,我们无法想通到底会有谁意欲将他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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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人、番人,各有熟稔的毒药,如果能让医祖来验出司长大人到底中的是什么毒,或许就能大概知道是哪一方所为。”

眼看郑安良在湖边差不多要完成乞水的仪式,两人也不能再在暗处交谈下去了。

“我们先回去。今日无闲,半瞑子时,你与沉诚再来这里等我。”郑克殷吩咐道,而毛兴立即答应下来,两人便及时回到葬礼队伍之中。

接下来的一整日,整个郑府都要为葬礼之仪奔波忙碌,乞水之后便是小敛,郑克殷也特地留意郑安良给父亲尸身更衣之时郑克臧的身体,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妥之处。

之后便是放手尾钱、辞生、分手尾钱、入大厝、祭棺、制过山轿等等一系列步骤,整个仪式繁琐非常,令刚刚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郑克殷感到不可思议。

所幸郑克臧尚有独子存世,很多具体的环节都要辛苦这个已然父母双亡的可怜男仔,而不是死者的弟弟郑克殷。

郑克殷只是想着另一件蹊跷之事——

被明人称为“医祖”的,是一位高龄大夫沉全期,在十年前的神州东渡时从台湾来到扶桑。

此人悬壶济世,不问贫富,不分汉番,一视同仁地为人治病;无论在台湾还是扶桑,沉老也都亲自遍访山川,熟悉草木,学习番人药方,制成药材。

由于扶桑番人相比于明人更易染疾,来到扶桑之后,沉全期多数时间都待在圭谷与新城合儒一带,为澳龙人救死扶伤。

因沉老太过无闲,前几年郑克臧便与沉老合作在圭谷开设沉氏医馆,助沉老收徒传道,由弟子们负责医治小病小痛,逐渐减轻沉老的负担。

而这一点,却恰恰被郑克塽集团所利用。

常有从金门来的人造访沉氏医馆,声称金门有病患染上疑难杂症,非医祖不能愈治!

既然多数病患的小疾由弟子们即可处理,沉老便放心地离开圭谷,前往金门,往往整月不回。

郑克殷知道,这都是郑克塽集团的奸计——他们频繁地调走沉老,一旦圭谷、合儒及附近的番人遭受疫病,必会束手无策,从而使郑克臧集团的实力遭到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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