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米一行人在成功渡过黑河之后,于这河边对岸,他们继续往前面走着。张文亮的速度更快了一些,因为……在自己存留在丘晋大陆蛮行城内的那块腰牌,传来一种很不好的讯息。

有什么人对那块腰牌起了歹念。

至少不会是那家客栈老板。

单单是想着腰牌倒是没什么,就怕是李长源那小子,自己不在,他很可能凶多吉少,必须快点处理完这里的事情,然后回去看看。

“这里环境平坦,走快点。”

张文亮催促道。

厚米等人回应:

“是!”

这儿灰黑的土壤上没有一点点的绿色植被,远处的环境都被乌云般的烟气笼罩,只有走近到十里以内的距离,才看得清有什么。

又是跋涉了有一天一夜时间,张文亮一行人走了上百里路。

前面,有一道用篱笆围起来的村庄,相比于蛮行城的郊外那些农户们的家户,这里的这些房屋装饰看上去要更为的落伍。

就好像是古时代那些人们的建筑,隔着一圈半身高的篱笆里面的那些房屋也是,皆是用一根根粗大的木桩子直接插在土里、围成一个方形做屋子的墙面,然后用一些细小的木条,或是交叉成尖端的屋顶,或是直接横着一条条压在上面,把屋顶铺盖满。

没有装修、没有装饰,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样的木材。

……等等,他们哪来的木材?

这荒芜的贫瘠之地,一路走来,地上连一颗草都没有见到,这些土著的房屋居然都是用原生木来建造的,有些说不太通。难不成是他们走得太久,或是这里的环境有古怪,让他们出现幻觉了?

“仙尊大人,前面这些屋子……”

张文亮神色平静如水,淡淡说着:

“进去吧,他们这里应该就是星道宗的辖区了。”

厚米惊喜道:

“星道宗?”

“嗯,可以说,现在的你们,就算正式回归到自己的故地。”

厚米跟他的同族伙伴们一起朝张文亮跪拜:

“谢仙尊大人!”

张文亮不以为然:

“都起来,我马上要回去一趟,记得我吩咐的事情,三年之后,丘晋大陆需要这里的帮助,那个孩子,也需要你们的帮助。”

“仙尊大人放心,我等灰熊部族的勇士,愿成利剑,为仙尊大人陷阵杀敌!”

张文亮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漠然说了句:

“那就好,这里只是隶属于星道宗山门脚下的一个小村庄,你们去报个到吧,说明来意,让星道宗的山门好好接纳你们。”

“是。”

然后,张文亮回身,朝着来时的方向,瞬间飞出万里。

他要回去了,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张文亮觉得,自己的师弟可能会去帮一手,但说不定……不知来不来得及,或是说那个师弟能不能帮得上。

蛮行城,

城内,上村的某家地主屋子里,一处豪华庭院中间的那间装潢极其华丽的独栋,里面几些人在把酒言欢。

其中三人,居坐于正前中央的台中酒桌,左右手旁,寡衣轻薄的美人相伴,青烟袅袅从屋内香炉中飘出。厅内两旁红色的柱旁,各有两桌,矮桌旁,一是此间的地主,二是当地的官衙知县。

唯有知县,是独身一人,稳稳当当坐在一张桌旁,桌前摆着的美酒、果盘、肉干,还有一些……干草样的黑色叶子。

当然,这个知县为人厚实,不喜欢、也自然不会去碰这些东西。

反观堂前上的那三个宗派之人,他们与台下对面的那个圆挺大肚子的主,人手旁一个丰臀肥肉的女侍,有说有笑时,嘴角抿上一口烟,吐出口中的烟气,一脸欲仙欲死。

“好!好!非常好,你这宝贝也不错,上道啊!”

鹤西樊赞许道,说着的同时,坏笑着狠狠一巴掌拍在一手旁的女妓屁股上,且不停蹂躏着。

那女妓一脸不觉然,仿佛也是享受着……

地主呵呵赔笑:

“三位大人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鹤西樊一旁桌位前的胖子和瘦子根本没理会地主的示好,身旁紧贴的女人,体香缠绕着他们,把他们迷得满眼沉醉,胖子更是直接上嘴,在女人身上又舔又啃。

好一副猥琐模样。

但油腻猪脸的地主看到也是偷偷阴险地笑了笑,不说别话。

烟斗吸着吸着,地主等了半晌,鹤西樊喝够了美酒、赏够了美人、吃够了肉脯,才主动开口说起正事儿:

“听闻你有我狂刀宗门人的消息,说来听听?”

地主谄媚地笑着:

“是,最近小人的手下替大人打听到,在下村那里,有个少年一直会去往那一片荒林中,好像是练剑,根据附近那些居民们说,前一阵在命案发生的时候,那少年也有在现场。”

“哦?可有查到那人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那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名叫张文亮。”

这个地主实际上查到的这个名字,是李长源在客栈里用的假名,虽说是假名,但‘张文亮’却不是一个虚构的存在。

“张文亮?呵,哪门哪派?”

“这……”

鹤西樊追问道,这地主犯难,他没有查到这些信息,眼看地主皱眉苦思,鹤西樊眼神看到地主对桌的知县那边,知县是一声不吭,盯着自己桌上的青铜盏,一手拿着果子剥着吃着。

“你也不知?”

问到知县,知县摇摇头:

“江湖之事,未有耳闻。”

胖子讥讽道:

“咦惹,什么江湖之事啊,有人死在了你的地盘上,还只算是江湖上的事情啊,这个当官的不要太糊涂,都被别人骑在头上撒尿了,都不敢吭一声。”

知县也只是怕自己头上的乌纱帽脏了色儿,谁人不知,这知县可是个老实人,家里有老有小,全都等着知县的银两生活,他哪敢这般胡作非为。

朝廷的官,不是这么好当的。

皇帝远,眼下地头蛇当道,怕是得罪了这里的地主,知县还未来得及上报朝廷那边,隔日的自己就会曝尸荒野……也能说是正常之事。

“大人教训的是。”

知县只能点头应许着。

“废话少说,张文亮是吧,既然你们不知道,那就让我等亲自去问,那小子现在在哪里住着,这点你们可该知道吧?”

鹤西樊神色稍显迷离,语气飘忽地说着。

地主马上接过话茬:

“知道知道,那罪人近日一段时间,都是住在下村的一间客栈里,且近来这一段日子都未曾走动。”

“嗯,干得不错,有赏!”

说完,鹤西樊给身旁一座的瘦子使了个眼色,瘦子抽出肥腿间夹着的手,从自己的腰裹中掏出两块蓝色的、鸡蛋般大小的晶石,丢到地主座旁。

地主闻声喜悦,眼见丢来两块东西,他赶忙扬手去接。

正好一手一个,接住之后,仔细端详一番,尚且识得此物,地主受宠若惊的喜悦言达于表:

“这、这是灵石呀,还是中品灵石!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鹤西樊愉悦喝道:

“小意思,本家且问你,那小子近来可还有去到那个地方练剑?”

“有的有的!”

“呵呵,真是不知死活,好了,你们俩先退下吧,等会儿我们三人完事之后便动身出门。”

如此一说,地主当然知道这三人是想干嘛,也不好明说与打搅,毕竟人家地位高不可攀,不是光有钱就能衡量的。他们想做,让他们做了便是。

地主频频点着头,脸上挂着的笑就一直显着,像是烙印一样。

起身之后,地主小声对知县提醒道:

“喂,还坐着发愣干嘛,走啊,别让他们不高兴了,不然事情就难办了去,走。”

“嗯?”

“咱俩去屋外呆着。”

地主与知县起身,走出堂房,且识趣地反手将门扇关紧,很快,房子里面传来阵阵春声。等了有些时间,声响渐停,才等到那三人开门出来。

走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裳还整理得不是很规整,穿着匆忙,地主自然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明眼人也不说破、甚是笑笑不提。

“味道不错,事情办完之后,有时间会再来光顾。”

鹤西樊一脸愉悦,笑着说道,且伸手拍了拍地主的肩膀。

说完,三人出门,扬长而去。

待那三人离开了地主家的大院,走远之后,一旁的知县小声担忧:

“老膘,这修行之人,都是这般?”

遥望那三人走出远远,感觉应当听闻不见他们对话之后,地主这才一改脸上假笑,阴沉道:

“呵,你懂什么,修行之人肯定不全是这样的德行,但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像我们这种行当,想跟修士平起平坐谈生意,就得钻点儿空子。”

知县听完,也不再多说什么。

“咱这些生意人,手头上只有钱,说来,我还比不上你呢,至少你除了钱,还有个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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