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邻居”后堂,沺黎县主攒够了“小红花”,可以跟章吉生见面了。
这可有点难为人。
首先,不能让他们独处一室。
但是,不独处一室,谁陪着?咋陪?
周桓和李宓肯定不方便去。
周彪也不去,他看见章吉生那张把他妹妹迷得爹娘都不要的脸, 就来气。
更别说他这个哥哥,沺黎根本都没考虑过如果哥哥和章吉生同时落水先救谁的问题。
这不是个问题!
因为沺黎说了,她肯定救章吉生!
冀忞都绝望了,
“县主,你这样说,世子表哥会伤心的。”
沺黎摆摆手道,
“你不了解我哥,他伤心都是装的!哎, 看在这段日子, 咱们相处不错的份上,我可提醒你,我哥要是装可怜,你可别上当!”
冀鋆,“……”
沺黎,你不愧是“坑主”啊!
沺黎,我太佩服你了!
你不仅在被“坑”的道路上勇往直前,一条道不跑到黑不出坑!
还能“坑”别人!
“坑”的大义灭亲!
“坑”的义无反顾!
最后,只能是冀鋆和冀忞陪着。
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房中放了两张桌子,分别靠近东西两侧的窗户。
沺黎和章吉生在西侧,冀鋆和冀忞在东侧。
东边窗户的外面站着不放心的周彪。
前世,冀鋆也没那么没眼力见地做“电灯泡”。
此刻,也是浑身不自在。
她和冀忞齐齐用后脑勺对着沺黎和章吉生,反正, 光天化日之下, 这二位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不堪入目之举。
反之, 沺黎县主和章吉生倒是一边低低地聊着天, 一边朝冀鋆冀忞这边看。
好像是沺黎县主他们在监视着冀鋆冀忞。
冀鋆觉得自己和冀忞就是一块“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招牌。
如同,前世有的地方写着“此处不许倒垃圾”一样。
有的人觉得那里不是倒垃圾的地方,从来就不在那里倒。
有的人没有这个概念,不知道不应该在这里倒,但是看到标识之后,就真的不倒了。
但还有的人,不管有没有标识,只要自己觉得顺手,该倒还是倒。
沺黎和章吉生坐得很近,时而低低地说着什么,时而喝茶吃点心。
冀鋆和冀忞根本听不清,但是,知道他们在一直说。
好像两只小蚊子,“嘤嘤嘤”!
冀鋆听着脑袋后面的动静,浑身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周彪在窗外悄声问道,
“他们说啥呢?”
冀鋆站起来走到窗前,低声告诉周彪,
“说昨天钱师傅炒土豆丝忘了放盐, 结果,卷饼特别费酱料!”
周彪刚放下心来。
就听沺黎喊了一嗓子,
“不对!钱师傅没忘放盐!费酱料是因为昨天外地的客人多,都喜欢吃“好邻居”的卷饼酱!”
周彪,“……”
到底谁监视谁啊!
冀鋆,“……”
无地自容啊!好像偷听了人家一样!
其实,我是胡编烂造哄周彪的!
冀忞,“……”
这样也好,沺黎主要的精力放在我们这里,不是全心全意只顾着章吉生。
如此,世子表哥也能放心一些!
陈国公府,陈卓鑫的书房,尹宏轻轻向盏中斟茶,袅袅香气升起,弥散开去。
尹宏放下茶壶,禀报道,
“国公爷,最近,满京城的官家小姐都在比着学规矩,听说,秦贵妃的堂妹,也跃跃欲试。还有,韩德妃好像看中了礼国公府的李大小姐。您说,难道,这二人会成为皇子妃?”
“未必!”陈拙鑫眸光里闪过讶异,仅仅一瞬,就闪而不见。
他缓缓吹着茶盏的热气,面容十分平静地道,
“大周开国,曾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国公家的女子不能为后,为的是防止母家坐大,外戚专权。秦贵妃不懂,秦国公岂能不懂?除非,四皇子以此向万岁表明,不想争夺储君之位。”
尹宏皱眉道,
“就是他不想,追随他的那些人难道能同意?”
陈拙鑫轻轻呷了一口茶后,放下茶盏,唇角扬起一丝笑意,
“储君之位,争与不争,不是想与不想的事情。有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有时候,赶鸭子上架,不上也不行!”
尹宏有点不明白,但是,他看到陈拙鑫眸中的笑意渐无,知道他内心有深度考量。
尹宏跟了陈拙鑫多年,知道,如果自己的思路跟不上的时候,陈拙鑫高兴的时候会解释,会提点他。
但是,陈拙鑫兴致索然的时候,千万不能蹬鼻子上脸。
曾经,陈拙鑫有个宠妾,叫红素。
陈拙鑫纳红素为妾的时候,正是刚刚接任代理兵部尚书,可以说春风得意,风头无两。
红素升为妾室后,因为没念过书,识字不多,没有得到过有经验的过来人的指点,也没有学过太多的规矩,一时间仗着陈拙鑫的宠爱,越来越过分,越来越猖狂。
常常心情不好就会毒打丫鬟小厮,有个丫鬟伤重不治而死。
又跟府里一个年龄大点的姨娘作对,带着人把那个姨娘的院子砸了!
甚至不把国公夫人放在眼里。
可以说,有一阵子。
整个国公府,最怕的人,不是陈国公,不是老夫人,不是国公夫人,而是这个红素姨娘!
再后来,红素敢直接收外人买官的钱,求陈拙鑫在朝堂上安排职务。
但是,陈拙鑫一直很纵容红素。
后来,易老夫人看不过去了,教训了红素,命她禁足,跪祠堂。
即使这样,红素也没有收敛。
红素不知道自己获得陈拙鑫的欢心是因为那时候赶上陈拙鑫心情大好。
陈拙鑫或许在潜意识里觉得宠爱红素也给他的仕途带来了好运道。
如同,赌徒赢钱的那天恰好戴着一块玉,于是认为这块玉给他带来了财运。
当然,如果那天,这个赌徒戴的是一柄剑,他同样会认为是剑带来了财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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