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之说,是为了跟他分辩这些委屈的。

蔡思源将账单揉成一团,掷于易惜儿跟前,对安馥珮道,“是委屈你了,以后城主府由你当家便是。回府之后,让惜儿将账本以及库房钥匙都移交于你。你这就把抗疫药给我,待我康复之后一齐回府。”

安馥珮把药瓶子提起,晃了一晃,说道:“我说过了,签下和离书,就把药给你。不签,就不给。”

蔡思源没想到安馥珮还是固执己见,他黑脸沉沉,陡地又是发怒。“已经给足你台阶,你若不识好歹,休怪我翻脸无情。”

安馥珮道,“最后问你一遍,签是不签?”

蔡思源拿起和离书,双手抓住两边,愤愤一撕,撕成两片,又再撕几下,撕成条状,用力揉搓,抛至榻下。“不签!我堂堂状元,岂是能受威胁之人!”

安馥珮点头,不愠不恼,“好,你很有骨气。”从瓶中倒出药丸,放于掌中,另一只手压于其上,运劲一碾,碾成粉末,摊开手,往空中一扬。

白色的粉末随风散开,飘落在地。

那药丸既小,碎成粉末散落于地,又怎还拣得回来。

安馥珮道,“我只要恢复单身,至于是离异,还是丧偶,我无所谓。”

蔡思源瞪目结石,胸中涌动,很是不可思议,又觉气愤不甘,“安氏,你……你是真要与我和离?”

安馥珮道:“我忽然又觉得丧偶也挺好。”

蔡思源手指着安馥珮颤抖不已,“你可知,当年我为了娶你,冒着砍头的危险,拒绝了公主求亲!”

蔡思源考上状元,因为年轻,又长得周正,入了双阳公主的青眼,想招他为驸马。

但蔡思源背着一口棺材入皇宫,自陈已受安馥珮恩惠,定要娶之报恩,而拒绝了。

安馥珮内心毫无波澜,此事骗骗别人还可以,骗她?

安馥珮挑了挑眉,“蔡状元,你拒绝公主,真的是为我吗?是为了你自己扬名吧!为了报恩,而甘心拒做驸马,宁死也要娶一糟糠之妻,多么高风亮节,多么有情有义。状元此举天下震惊呐!一下子就出了名,我还听说有人专门编了个曲目在大越国戏台上演呢,状元娶妻!是不是?喜欢看这出戏的人多得很。”

蔡思源面色潮红,也不知是因为发烧所至,还是被安馥珮说中了心事。

安馥珮继续道:“只可惜,你也没有想到,娶了我这个糟糠,虽然让你赚足了名气,可于朝廷上并无半点用处。你堂堂一个状元,不能留在朝廷任用,却被外放到浔阳来了。”

“浔阳这座城虽然富庶,人口也多,可是处于大越西,中不溜秋的地带,既非军事重镇,又离朝廷甚远,你在此处很难有所建树。”

“蔡状元,这一年,你很后悔吧?”

蔡思源的脸又阴沉下来,潮红透了黑,硬气雕塑般的脸呈现猪肝色!

“安氏!你如此胡言乱语!当真该死!”

安馥珮撇了撇嘴,淡淡,“我给过你机会了。”

招呼了花红,转头便走。“花红,let's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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