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提福还是没能摆脱内心的追究,即使跟自己极力的解释着自己做的没错,极力的安慰着自己,但是还是没能彻底摆脱内心的谴责。一开始的自我认可,到慢慢的开始自我怀疑,自我否认,怀疑自己的做法,怀疑自己的那种心态,到怀疑自己的为人。

李提福在以往的生活里在很多时候为了维持同学之间彼此的关系,明知道别人故意挑事,故意从鸡蛋里挑骨头来针对自己,李提福即使知道也会笑着对待,也会尽力的在自己的身上找问题的所在,他想尽力的隐蔽自己的情绪,即使发生很不愉快的事情,他也希望去加深同学之间的关系。比如,是自己的说话方式不对了吧!比如,可能是刚刚自己声音大了一点,错在自己身上吧!也比如,可能是自己做的这件事情不对吧!等等等等。但是最后这些自我承认的行为非但没有得到谅解,没有得到庇护,没有得到同学们之间的友情,也没有得到同学们的关注,反而让同学们更加肆意妄为,更加针对起李提福。虽然李提福最后想通了,决定再不会牺牲自己的善良来迎合他们了,但是原来的那种行为还是对李提福的性格产生了很不好的影响。很多时候自己都不敢承认自己,自己都不敢认可自己。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李提福也不敢敞开心扉,甚至是跟父母交流李提福也不敢开一些父母和孩子之间健康的玩笑。李提福也一度变得自我怀疑,不自信,忐忑不安,焦虑了。

现在的李提福也开始了对自我的否认,自我怀疑起来。即使对自己做了很多的思想准备,安慰了自己很久很久,但还是会有那种心态。

李提福觉得从哪个角度去思考自己都没做错。一个醉汉去欺负自己最喜欢的人,而且是自己的母亲,他没有袖手旁观,而是挺身而出。这一点李提福还是很自豪。只是越这样安慰着自己,自己的那种顾虑和自我否认也会更加强烈。

李提福也从自己的角度去思考了很久,还是无动于衷还是摆脱不了那种对自我的谴责。李提福想过对于连亲身儿子都不问不管的一个父亲,没有理由去怜悯,更没有理由去关心,而且更过分的是也是最意想不到的是像今天这样的喜日,父亲竟然会做出那些,竟然对母亲欺压,永远不可原谅。

李提福从哪个方面想都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但就是睡不了觉,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劝说着李提福。这个声音告诉他“你不应该这样,他是你的亲父亲!你应该去关心他,去了解他,去疼爱他,去理解他,理解他为什么会喝酒,你做的有点过头了,你不应该推他,你应该去看望你父亲,去慰问他的病情如何,去多多跟他去交流,现在正是你跟父亲建立良好关系的好机会”这个声音不停的在李提福的耳朵旁边默念着,李提福最后实在受不了这个声音,就开始跟这个声音对话了起来。

“你不应该这样跟我说话,我觉得再没有必要理解他了,也更没有必要去追问他是处于什么缘由喝酒的,甚至都没有必要去跟他建立微乎其微的关系了!更没有必要去医院看望他,他也没有这个资格我去探望,他那是自作自受,再说了他喝酒也需要理由吗!?这个人的眼里只有工作和喝酒。他甚至没有参加自己亲身儿子的家长会。你知道同学们怎么嘲笑我的吗?他们说我‘巨婴,娘’,你能体会到这种被性羞辱,被性嘲笑的感觉吗?实话实说我也没有对他太多的要求,我只希望他拉着我的手,参加一次我们班举办的家长会,让那些嘲笑我的人看看,其实我也是有父亲的,我也不是总是离不开母亲身边的那种男生。最终是这个所谓的父亲还是让我仅凭的一次机会都消灭掉了。你说我还去关注这个人吗?”李提福对那个声音回答。

“你应该去仔细的想一想,你父亲是为了谁而抽不上时间,是为了谁而每天忙碌着”那个声音又说。

“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他是为了我,为了我他能缺席我的家长会,为了我他会喝酒,为了我他喝酒之后家暴我母亲,你知道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没有比母亲更重要的人了,他为了我会对我最重要的人做出那样的事情吗!?你告诉我,说句实话,我对他没有抱很大的期待,我也不反对他去喝酒,从他没来我的家长会开始我已经把他不当我的父亲看了,他是真的不可原谅。”李提福对那个声音说道。

“我知道,这不是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也不是真正的你,你其实很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想跟你父亲来一个深深的拥抱”那个声音又跟他说。

“你不要这么幼稚好吗?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不需要”李提福很激动的说道。

“那你告诉我,那天早上你父亲的一句问候,为什么把你开心成那样,为什么你得到成绩想分享的人还是你父亲”李提福这样去告诉那个声音。

“我...”李提福犹豫了,没有继续对话,不知道这么应对那个声音,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那些片刻的开心和渴望。

李提福开始动摇了,本来已经建立起来的信心,已经建立起来的自我认可,好像变得不那么坚不可摧了。

李提福开始在想那个声音所说的那次问候带来的喜悦,得到成绩之后想分享的人为什么是他,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对他的渴望,会渴望得到他的认可,会渴望得到他的关注。李提福开始着力于找到根本原因,但是越想越迷茫,越想越不明白为什么。

李提福开始反思,开始回顾一个接一个场景,回想一个接一个细节,想从这些回忆里面找到信心,找到那个自己认为自己做对的良好的解释。

大门被敲了好几声,李提福才听清,猛地睁开眼睛,从刚才的“对话”和“反思”中清醒过来。去开了门,是巴哈尔。

李提福一开始愣是没看清是谁,看着着装是巴哈尔没错。单看脸简直判若两人。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看起来去医院的人不是吾买尔,更像是巴哈尔。眼皮肿的看起来上面挂着两个灯泡,一看就没少哭,而且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可言,就好像抽了十公斤的血一样,再加上不知什么原因本来就发青的脸色,更加让人怀疑眼前的是不是本人。

“妈!?”李提福眼里充满着怜悯低声说道。

巴哈尔看着李提福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勉强微笑着调侃道“你妈都不认识了”巴哈尔本来面黄肌瘦的脸,被这么一笑变得更加难堪面目全非了。

“怎么现在外面这么冷!就站了一会儿,让我又冷又抖”巴哈尔继续说着

李提福没有说什么,只是简单的笑了一下。现在是七月份,正是炎热的夏天,母亲不可能会在外面着凉的。再说了着凉了也不会是这种面貌,也不会是这种姿态。李提福知道母亲正在为自己找理由罢了。

他们两沉默了许久,互相看着彼此。谁都没有打破这种沉寂。“我是”巴哈尔先发言。

李提福好奇的看着巴哈尔,就好像刚才的声音不是从妈妈哪儿传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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