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倒没有急着否决,打听了起来。

“张兄可知道廷尉署旁的一座佛塔?”谢文以问作答道

“那如何不知,现今廷尉署所在之地在孙吴时就是一座寺庙,名为栖玄寺,后因战乱被毁,唯独佛塔尚存,当时称为奇事。后来永康元年重建寺庙,也将那佛塔修葺一新,香火颇为旺盛。直到中原遭永嘉之乱,中宗皇帝于江左再造晋室,未免大兴土木,便将栖玄寺辟为廷尉署,只将那佛塔留给信徒拜佛,但因寺庙僧侣被逐,佛像迁移,廷尉署又是寻常百姓畏惧之所在,去那佛塔拜佛的人逐渐见少,倒还算是清净所在!“张羽侃侃而谈道。

“既然张兄如此清楚,那不知可愿在那佛塔中聚会?”谢文追问道。

“这事我说了不算,还得问问小妹。”张羽微笑道。

“既然如此,那还望张兄早日去问,我也好早做准备。”谢文有些着急道。

他知道,对于这种事,只有他表现得越着急,作为二大舅子的张羽才会得到更多的心理满足,才会用心用情及时为他传话。

“谢兄放心,就凭你我如此亲密无间的关系,我怎会有所迁延!明日一早,我就给你回话。”张羽正色道。

“那我就静候张兄佳音了!”

谢文大笑一声,同张羽一起加快了脚步,走进了秘书省。

……

午后,司马昱刚用过午膳,就将领着侍中之职的谢安单独叫到了身边,陪他一起漫步皇宫之中。

这还是桓温废立之后,他俩第一次单独相处。

走在后花园之中,司马昱忽然命令太监不准跟来,带着谢安走到无人之处。

只见他满心好奇地望向谢安道:“此前大司马入京,爱卿请朕一定让他见废帝一面,可是早就知道了大司马有废立之心?”

谢安神情淡定地道:“当时建康城中流言蜂起,臣已有所察觉,故而暗中逮捕了一名散布流言的流人,审问数日都一无所获,但恰巧家仆有荆州人士,识得那流人说话的口音乃荆州人士所独有,臣便有猜度,后来用计一诈,他竟招认说是从姑孰受命而来!虽然没有明说是受大司马指使,但已可确认无疑!所以臣猜测大司马散布流言,必然有‘图上之举’,故而请陛下出面阻拦。”

“既然爱卿早有判断,当时为何不明说?”司马昱懊悔道。

他的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了当时桓温入城时的景象,心里想着,要是他当时不那么好面子,能够再主动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拦住桓温,让桓温废立的计划难以实施!

“当是之时,群情疑惑,就连臣请陛下去迎接大司马,都曾为陛下所疑,若是真的说出那样大胆的猜测,陛下果真能信吗?”谢安眉头微皱,神情严肃道。

“这……”

司马昱登时愣住,心中不由得暗叹:“是啊!若非事实已经发生,当时的我又怎么会信桓温会有废立之举呢?”

他感叹道:“过往之事,有如云烟,不堪再提。但未来之事,转机何在?爱卿当为朕思之。”

闻言,谢安正色道:“既然陛下相问,那臣便斗胆进言。所言若有触怒龙颜之处,还望陛下恕罪。”

他要说的,是犯禁之语,还是要谨慎小心,先取得司马昱的保证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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