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祷告完毕回城的途中,臣子们也各个请求与皇上单独对奏。

他们真的害怕天子此时急火攻心,一病不起,若是以往,天子这些安抚人心的手段自然是管用的。

但现在他们与天子朝夕相对,朱肆的嘴角火急的痘症又如何能瞒过这群有心之人。

扶纲坐在朱肆的马车上,拿出了一份奏疏。

“晋王奏报,他已经令人将雨棚搭好,虽然工期要慢了些,但是并不是全无办法,天子且安心。”

朱肆见扶纲反过来在安慰他,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到底还是瞒不过允常先生!”

允常是扶纲的表字,这些日子,朱肆琢磨着人心,也渐渐有了些心得,为了表示亲近,对每一个他看中的臣子都有一个特殊的称呼,以示不同,而不想之前都是统统叫爱卿。

比如黔国公,他就只称呼卿。这个词是黔国公独有的。

马宝,朱肆就只向他一人称呼其乳名,宝儿。

而表字冠以先生,他便只对扶纲这样称呼,这个不伦不类的叫法,全天下也只有天子会这样称呼。

私下里,扶纲也将陛下改为天子,以示尊崇。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臣心中是没有多少畏惧的,天变固然可怕,但咱们上下同欲望,就算没有那些坞堡,单凭这座城墙,鞑子也是进不来的。所以天子也无需太过执着于坞堡建立与否。”

虽然是些宽慰的话,但有人能够如此贴心,朱肆勉强挤出笑容:“允常先生说的没错。”

扶纲见朱肆心中郁结还是解不开,想了想开口道:“天子的手巧夺天工,这些日子不如雕些东西,又或者将杨妃、苗妃等招入寝宫······”

听到这里,朱肆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真心实意的笑了:“允常先生,你也是病急乱投医,朕那寝宫,现在住着那么多人,如何行人伦之事。”

扶纲听到这里,也不禁老脸一红,颇为尴尬,于是掩饰道:“老臣说出错了,不知天子那日雕刻的是何东西,能否赏赐一个给臣。”

朱肆见扶纲又来求,不禁哑然失笑:“也罢,正好阿福不知什么原因,又将东西放在这马车上了,朕寻一个给你。”

扶纲低头微笑不语,心想还不是王公公见你看着那些东西便神游物外,能暂时忘却烦恼,所以才将之放在这马车上。

而如今他讨要,既是想着天子无忧,又是想着将这些都讨来,天子没了这东西,自然会重新雕刻,如此一来天子的心情便能够缓和。

朱肆从那些物件里随意掏出了一个,却是那奥特曼,歪歪斜斜的勉强能看出是个人。

扶纲有心开导朱肆,于是便问道:“敢问陛下这是何物?”

朱肆笑了笑:“允常先生还说朕雕工好,这是个人你都看不清。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如此阿谀。”

扶纲不以为意,呵呵一笑:“臣当然能辨认出这是人,但不知是何人?若是其物寄托了天子一二相思之人,臣就不便讨要了。”

朱肆轻笑了一声,胡扯道:“你拿着吧,这是光的使者,浴光而生!”

听到朱肆这番解读,扶纲觉得天子是有所暗示,有所期待,于是将手中之物仔细端详一番,却是越看越喜欢。

朱肆见扶纲也真是有些喜欢,对这些物件也就有了自己的考量。

而之后内阁大臣都陆续上车,竟然都像朱肆讨要这些东西一番。

他们大抵与扶纲的心思差不多,天子嘴角的疱疹越来越明显,他们知道天子真的需要放下诸多纷扰,好好放松,若是一次作为劝谏,天子口头答应,是不会采取什么行动的。

如此便都打着将这些东西都讨要过来,好让天子重新雕刻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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