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六茹阿摩是东胡人中少有的美男子,言语轻松无比,模样也格外潇洒,他闯入营中,手中扬着一封奏报,道:

“张将军,最新消息,汉帝已经拿下了夷州,斩杀夷州王。”

“怎会如此?”

张淮阳惊愕之至,刚才还想着这是最坏的消息,没想到这就已经听到了?

“殿下不是派了普六茹多罗将军前往夷州?”

“莫非海上遇上风暴,没能及时赶上?”

普六茹阿摩继续轻笑着,态度非常随意,好似折了一支兵马,让大汉拿下夷州,在他眼里并不值得一提:

“赶上了,败给汉军一场,全军覆没。”

“这....”

张淮阳更是不理解,夷州王早已有投效东胡之心,普六茹多罗登上夷州,和夷州王合力算计汉军,以有心算无心,怎么会败?

又怎么会全军覆没?

普六茹阿摩依然轻笑着,毫不在意这一场大败:

“没什么好奇怪的,他就是能力不行,比不得大汉皇帝。”

“果然还是张将军有统军之能,即便败给汉军几仗,仍能保全大量将士。”

“难怪大可汗将当年征战天下的马刀,都给了张将军。”

张淮阳脸色不太好看,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在真心夸奖,还是阴阳怪气。

普六茹阿摩收回了笑容,道:

“接下来的事,还请张将军多上些心。”

“汉帝并没有在夷州留下兵马驻守,只是将舰船全都带走,依旧任用岑氏一脉为刺史,治理地方。”

张淮阳皱了皱眉: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完全不留人驻守,却是打破了他之前的猜测。

这种方式,根本不像是正规军,反倒是像那些海盗一样,抢完一个地方,拿了战利品就走,不多做逗留。

“没什么好奇怪的,张将军之前,不也称那位昭武帝,是古往今来最具意外性的名将吗?”

普六茹阿摩神情依然轻松,走到张淮阳身前,在地图上琼州的北方海域画了一圈:

“弃了夷州不顾,想来是因为汉军兵力的确捉襟见肘。”

“反观我军,将军手中南军补员后,依然有十万之数。”

“我部水师又有十万,算上千余舰船上的水手,后勤人手,可称得上四十万大军。”

“汉军最多不过十万之数。”

张淮阳连连摇头,谨慎道:

“殿下不可小觑汉军,纵然如此,也不可能大意轻敌,更何况.......”

不等张淮阳说完,普六茹阿摩便打断道:

“张将军久在路上,只怕还不知晓我军舰船之利害。”

“夷州造船厂,多是些陈年旧物,若是放在我普六茹部,早就拆了当柴火烧。”

“除却艨艟、斗舰、走舸之外,我部之中,还有车船。”

“以踏板驱动来前行的新式战船,体积较艨艟更大,但速度不减,适合快速突击。”

“更兼有拍舰,水战之中,其配备的的巨型绞盘,呼啸之间,便可驱动巨石,打击敌船。”

“本王所乘楼船,更可唤作龙舟,船头饰以龙首,足有四层楼,层高五十尺,长二百尺,比之那夷州的“飞云”、“盖海”二船,何止强出数倍?!”

“为了将军所率南军,能在大海上如履平地,本王还特意调遣了许多艘舫船,连接起来,便可组成连舫,覆灭汉军不过指掌之间!”

“这又有何忧心之处?”

张淮阳见过海面上那千余艘战船,知道普六茹阿摩并没有妄言。

毕竟以舰船围琼州,是大可汗的命令,当然错不了。

只是他听出了普六茹阿摩言语中的战意,劝阻道:

“殿下,大可汗只是下令以水师断绝琼州商路,渐渐将大汉困死,并非从水上破敌啊!”

普六茹阿摩却是摆摆手:

“昭武帝冒险亲自出海往夷州一行,不就是为了夷州的战船?”

“有了战船,汉军自然想和我部水师斗上一斗,既然汉军有反抗之意,这一仗自然是要打的。”

张淮阳还要再劝:“话虽如此,可.....”

普六茹阿摩忽然定了定神,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种不可言喻的灵动:

“将军以为,本王只会仗着舰船之利,在海上逞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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