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风暴的信徒。”

说到这里,女士恨恨咬牙道:“我当年就应该听从父母的建议,远离风暴的信徒,他们是那样的粗鲁,那样的无情,根本不适合相伴度过一生。”

哈斯塔思考一会儿道:“他还是一位商人?”

“是的,他从事一些航海生意,在这些年赚了不少钱,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背叛了我们的爱情。”

“嗯,那你就去法院告他吧,不过在此之前,你可以先去女神的教堂与神职人员述说自己的委屈,让丈夫出轨这件事情让更多人知悉。”

“这样有用吗?”

“应该用不了几天,他就会主动找你和谈,到时候你的诉求将会被满足。”

女士不知道帘子后面的律师为何拥有这样的信心,但这样的话语很让人信任与受用。

两人又闲聊一会儿,女士提出一个小要求,想要拉开帘子看一眼哈斯塔。

对于这样的小要求,哈斯塔自然是微笑拒绝。

最后,女士夸赞一句哈斯塔的声音很温柔,才起身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哈斯塔秉承着律师的基本素质,为许多求助者提供相应建议。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求助者是一位老人,他应该有着六十的高寿,说话声很低,偶尔还要停下来喘几口气。

在他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一个残忍的故事被娓娓道来。

老人不是贝克兰德的原居民,他来自凛冬郡。

凛冬郡因为靠近弗萨克,局势常常会随着两国关系发生变化,部分地区常年与弗萨克交战,已经是世代的死仇。

老人就是来自这样一个家庭,他的爷爷和祖父都是丧生在与弗萨克的战争中,在他的父亲也阵亡后,他同样继承了祖先的铁血意志。

他义无反顾加入军队参加守卫国家的战争。

历经数年,他大大小小数百次战斗,拼杀,在死亡率那么可怕的战场他依旧凭借自己的勇气与幸运活了下来。

在他二十八岁那一年,他受了重伤与大部队走散了,他一路逃窜,逃出边界进入弗萨克的领土。

他晕倒在一条小溪流附近,如那传奇故事里面的主人公一样,他被人救了,被一座属于弗萨克所统治的村庄。

为了活下来,他谎称自己是弗萨克的士兵,是在与鲁恩军队的厮杀中侥幸活了下来。

许是他的演技很逼真,或者是这些村民们太过于单纯善良,他成功蒙混过关,留在村庄里面养伤。

他的一身伤痕,让他看起来很有男子气概,这引起许多女孩子的爱慕。

其中有一位年轻女孩,让他难以把持,很快两个人发生了关系,并且女孩还成功怀孕了。

在女孩羞涩拉着他的手掌,附在他的耳畔,忍着羞意小声告诉他怀有他的孩子时,他才从这个短暂的温柔乡中清醒过来。

他是鲁恩的士兵,而这里的人都是弗萨克的子民。

他们平日里讨论的事情都是弗萨克的军队有多么不可战胜,自己这段时间又杀了多少敌人,其中鲁恩王国也是他们的狩猎对象。

这些人是敌人,是害死祖辈们的凶手后代!

弗萨克与鲁恩的世仇,是永远无法调和的矛盾。

他挣扎过,也怯懦过,也暗暗欣喜自己竟然有了后代,但他心中更多是无法抹平的恐惧。

他在逼自己做出一个残忍决定,就像是传唱歌谣里面,明知不可以,却依旧想要与恶魔做交易的怯懦使徒。

最终,他还是下手了。

趁着这个村庄举行一场欢庆丰收的盛会,他联系上了一支游荡在附近山里面的鲁恩小队。

很快灾难降临,整个村庄都被血洗了一遍。

连爱着他,怀着他孩子的那位年轻女孩也无法幸免,他们都死了,最终还被一把大火烧成灰烬。

他这个侩子手,还因为这件事被上级嘉奖,得了不少赏赐。

他尽量让自己不再去思考这件事的对错,专心投入与弗萨克军队的战斗中。

可越是打仗,他的心里就越是迷茫,究竟自己是为了什么理由在战斗?

保卫国家的大义吗?

可他同样是杀人放火的侩子手,鲁恩方面也不见得没有吞并弗萨克的打算,谁又是正义的一方?

最终他放下兵器,离开战场,离开凛冬郡,来到了号称希望之都的贝克兰德。

就是在这里,他见识到了什么是高人一等的贵族,什么是如同儿戏般的战争,什么又是互相合作的利益……

原来真正互相敌视,互相为死敌世仇的人,只有他们这些底层人。

他望着这个自己曾守护的王国之都,如果早知道自己的浴血奋战,不过是大人物们利益争夺的牺牲品。

那么自己还会一直在战场上拼命吗?

如果自己出生在贝克兰德,那么对待弗萨克军队的态度会不会就不一样?

恍惚间,他又梦到那个一心喜欢着自己的女孩,还有自己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

他会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如果一直留在那座村庄里面,自己的孩子活到现在,是不是也早已经娶妻生子,或者嫁人生娃,过上美好的生活?

如果一直留在那座村庄里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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