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威严的女音传至,众人心中皆是一紧,岱秋循声望去,只见桃枝扶着一个深宅妇人快步走来。

原来,桃枝一看香雪那泼辣娘来了,便按照与岱秋的约定,急忙悄悄去正院寻了韩妈妈来。

虽是深夜突发而至,韩妈妈身上衣衫云鬓仍齐整得一丝不苟,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写满了生人勿进。

一物降一物,她一到,香雪娘果然就老实了很多。

岱秋上前见了礼,韩妈妈只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没说话,转而在一家三口面前站定。

方才在来的路上,桃枝已经大致把事情交待过一遍,韩妈妈看过岱秋呈上来赃物之后,怒不可遏。

指着香雪道:“天底下竟然有你这样狼心狗肺之人,你两岁上出了疹子,全身高热长满痘子险些活不成,是夫人命人找了大夫,又不惜钱财的为你抓药,你才活了下来。

你哥哥好吃懒做娶不上媳妇,又是夫人给他委派了差事让他能有口饭吃,你老子娘更是全都仰仗着夫人一家过活,

而你如今却算计起这府里的小姐了,今天我就是将你打死在这里,看谁敢说上半句?!”

香雪娘方才的嚣张气焰,在韩妈妈面前终究是没敢在发出半声,那香雪爹更是从头到尾只知道哭。

岱秋见这一家子总算是安分了,便拉了韩妈妈借一步说话,道:“韩妈妈,香雪并不是偷盗财物那么简单,她还藏了三姑娘亲笔书写的纸张,若是叫有心的外人模仿了三姑娘的笔迹,再弄出些事情来,三姑娘必定百口莫辩。

然而,这种心思缜密之事,单靠香雪一个人计划不来,所以奴婢以为,她在暗处必定还有同谋。”

韩妈妈仔细听完,换了一幅和缓的颜色,放柔了声音道:“你说得极是,那姑娘现在做何打算?”

岱秋微微一福,算是对韩妈妈尊称她一声“姑娘”的回礼。

“薛公子几日前曾答应奴婢,派一队精兵护卫,以保护宅院的名义在席府院墙外面巡逻,薛公子担忧三姑娘的安危,已经一口应允了。

奴婢想着,不如同香雪做笔交易,许诺她将功折罪,让她继续与外面的人接洽,咱们躲在暗处,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韩妈妈微微蹙了眉头:“咱们府中不是没有家丁,此事何须劳烦薛公子?”

岱秋又是一福,屏息道:“韩妈妈明鉴,因为奴婢怀疑,收买香雪的人是贾府的三小姐。事涉外家,如不请人亲眼来做个见证,只怕会被不了了之,事关小姐们的姻缘,奴婢万万不敢懈怠。”

韩妈妈心中一拧,岱秋那日将梦中之事对她们几人细说过,当时她便觉着不可思议,如今看来,岱秋虽说是兵行险招,然而倘若当真事发,却是对席府最有利。

岱秋不忘主动道:“只但愿奴婢是小人之心,若最终证明,此事与贾府无关,奴婢甘愿请罪。”

眼下箭在弦上,已经是不得不发,韩妈妈私心也很想见识见识,看看这贾府的公子和小姐们,究竟是不是岱秋说得那般不堪。

于是便道:“也罢,我就同你一道瞧瞧这后头的门道。”

岱秋欣喜,连忙谢道:“多谢韩妈妈信任!”

她望了眼不远处地上的一家,小声在韩妈妈耳边说道:“那香雪一直不肯服奴婢管教,要想使她配合,还得劳烦韩妈妈亲自出面。”

韩妈妈眼中皆是笃定,鼻子闷哼一声:“这种小事,就交给我料理吧!”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韩妈妈出手便是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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