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饵么?”何白想了又想,马氏的马队是在雁门郡中被人盯上的,自已却在太原郡中,这伏击与诱饵应该不是针对自已来的。

贼人克意的分路而逃,只是为了方便逃跑与日后官府的追索。如此就说明这股贼人的势力不会很强,也不敢与官府强行做对。这么一来,是不是向来强势的黑山贼就很难说了。也许只是其他的野贼,在无意之中干了一票大的。

但是,抢马就抢马,为何会对马氏之人大肆的屠戮呢?从马氏一族的死尸现场来看,马氏是在失去大量马匹之后,在准备进山谷躲避时,才遭到灭顶之灾的。由此可见,贼人的目标或者不是马匹,而是马氏一族本身才对。

而且,贼人们对马氏一族的身份很清楚,知晓谁是马氏一族的主人,谁是护兵与马僮。所以马氏主人一死,他们也就退走,没有继续屠杀剩余的下人了。

何白摇了摇头,自已不是侦探,这胡思乱想的也不知对与不对。于是试探的问道:“那个,你家马老爷有什么生死仇家么?”

李平一怔,应道:“没有吧。我家老爷与人虽说不上无争,但也没有什么生死之仇家才是。”

何白又问道:“那你家老爷最近有没有得到什么贵重的宝物?或者是知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李平又是一怔,苦笑道:“宝物?秘密?小人只是护兵首领,哪有资格知晓主人家之秘。”

何白望了望马雪儿后,说道:“这就怪了,这光是抢马,有必要大肆屠戮么,我还没有听说过这么凶残的贼人呢。”

马雪儿心内一动,沉默了半响后说道:“李叔,咱们不要进攻小村庄了,只需你在深夜偷偷的潜入其中,去看一看贼人的马匹是何种马匹即可。”

李平疑问道:“小姐可是有所怀疑,所以想从马匹上来查找贼人的身份。”

马雪儿应道:“咱们马家的护兵不差,义父就多次称赞过,但却在咱们离开伏击的一个半时辰内基本丧尽,就连我父都死了,只剩一些马僮逃走,可见杀人者,绝对非一般蠢贼,而是某家精悍的族兵。幽州骑卒多用乌桓、鲜卑马,并州骑卒多用南匈奴马,凉州骑卒多用西凉羌马,洛阳骑卒则多是混合使用。所以我要知晓他们的马匹情况。”

何白一愣,马雪儿在说起军事上的东西,倒也十分的有条理。看来并非是真憨,只是对日常之事有些懵懂罢了。若是某家精悍的族兵,而且超过千骑之数,这范围应该就小了些了。自已虽有上千骑私兵,游击还成,冲击力却不行啊。

李平点了点头,大队人马进攻,容易打草惊蛇,而且死伤也多。自已一人前往,看似最危险,但只要小心,却能消无声息的进退。李平年轻时曾做过轻侠,对于这等鼠窃之事倒也专长。

即然是让李平一人潜入,那大批人马留在小村庄附近就没必要了,何白与马雪儿领兵后退了十数里,才开始准备食用晚餐。不过为免被贼人发现,大得只是吃些冷冰冰的干粮。数百匹马则四散开啃食着山岭荒野中还没有被雪掩盖的枯草。

这时就分出了何白军与马氏兵战马的不同来,何白军的战马基本不挑,有吃就行,没多久就吃饱了。马氏兵的战马挑挑捡捡的半日还没有吃饱,最后还从各自的袋中拿出一些黑豆来喂食才算完。

李平呆呆的观察后问道:“何都尉,你的这些战马冲阵只怕不成吧,还是咱们马氏的战马身强力壮一些,可破厚重的步阵。只可惜咱们的马都被贼人夺了,不然何都尉有数百匹上好的战马,当可更容易建功立业了。”

何白笑道:“这些都是我的家兵,我可没钱购买上好的良马。太好的马难侍候,还是这些马好。它们说好不好,说差不差,价格也不贵,只是你们的马一半价格,而且还很容易饲养,我很满意。”

李平不由哑然笑了,何白这都尉倒也有趣。别人是生恐自已麾下的骑卒所乘之马不好,不然也不会有汉武帝的大宛良马之战了。然而何白却生怕麾下骑卒的战马太好,宁愿用劣马。不过人各有志,李平也不便劝说。

深夜子时,李平悄悄的走了,在两个时辰后的卯时,李平又悄悄的回来了。李平禀道:“这伙贼人果真凶残,小村中的村民上百号人全部被杀,全都堆弃在几个小屋之中。在小人回来时,贼人就已经陆续的开始起身了。不过贼人的马匹小人倒是探清了,虽然是以乌桓、鲜卑马为多,但南匈奴马与羌马也不少。”

马雪儿问道:“各占多少。”

李平算了算后,说道:“总数在三百三十匹,乌桓、鲜卑马有两百匹左右,南匈奴马有一百匹,羌马有三十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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