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也不免意外,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立刻问道:

“李昭这次的箭伤受伤严重吗?”

宁玉只得如实道:“当时离得太远,我那一箭原本是冲着他命门去的,但李昭公子的确运气很好,没能要了他的命,只是射中了他的肩膀。”

好在他们洛阳城守卫军也算是干净磊落,从来不用带毒的箭。

那一箭没能要了他的命,只是射中了他的肩膀,对面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肩膀带伤,具体的伤势如何还要看淮安那边传回来的消息。

李昭没有性命之伤就好。

萧策闻言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坐回了座位上。

一旁的程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宁玉,立刻站了出来也跪在了他旁边求情:

“还请主帅从轻处罚,军师与那位淮安城主并无恩怨,此举并非是为了私仇,他也是为了洛阳城之后的部署着想,而且想来那李昭这次并没有性命之忧,军师也不算酿成大祸,还请二公子可以对军师从轻处罚。”

一旁的其他将军看到是军师要受罚,而且他们这种威望权重最高的程安都已经出面求情了,立刻一个接一个的站了出来,都齐齐的跪在地上,整齐划一地说道:

“还请主帅念在军师过往的功绩上从轻处罚。”

他们倒是齐心,知道给宁玉求情,萧策沉默地看着他面前齐刷刷跪在地上的人没有开口,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军师以为该怎么处罚你?”

宁玉面不改色地跪着一揖道:“违抗军命,至少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程安听到这个数字都心里一惊,他们这些武将都受不了这么多军棍,五十军棍下去,后背至少皮开肉绽,更别说是面前的宁玉是个文臣了。

“不可啊二公子,军师怎么可能受得了五十军棍?”

这不是要活活打死人吗?而且打的还是他们都认识的军师。

另外的将军们赶紧站了出来,一同跪下开口求情。

“请二公子看在军师,这么多年来忠心追随您的份上,就放过军师这一次吧。”

“请二公子开恩。”

“请主帅开恩。”

萧策闭上眼睛,沉沉得叹了一口气,以他的立场而言,这次不得不罚得给淮安一个交代,但宁玉也是从小与他一同长大,又忠心耿耿地辅佐他这么多年,若是重罚,他的确有于心不忍,何况李昭没有性命之忧。

已经心里面有了决断的萧策,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他沉声道:

“军棍减半,军师在洛阳城局势稳固后,自去军营之中领二十军棍吧,以儆效尤,下不为例。”

他们洛阳城守军一直是出了名的赏罚分明,对他而言已经是在从轻处罚了。

宁玉领命低头道:“多谢二公子开恩。”

一旁的将士也齐齐地跪在地上:“多谢二公子开恩。”

这边李昭和李寒宁两批快马连夜赶路,这才在山脚下附近离环城不远的小镇上,终于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晚,按照他们赶路的速度就算是洛阳城那边有人有心追过来也难以追得上他们。

在小镇上的客栈里安顿好了以后,李寒宁立刻去找了小镇上的医师。

可她紧赶慢赶,正赶上人家的医馆关门,学徒正在把门拼上。

李寒宁上前一步将他关门的动作拦了下来:“打扰了,我家公子身上有箭伤需要处理,还请医师过去看一看。”

那学徒忙了一天,一脸困倦的样子,听到这里有些不耐烦地回应道:

“管你是哪家公子受伤呀,哪里来的人你懂不懂规矩啊?现在医馆关门了,你是看不到吗?你到一边去,别碍我的事。”

看到这副敷衍的态度,李寒宁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她来之前跟店小二打听过,这个小镇上只有这一家医馆,但他们已经奔波了一路,李昭肩膀上的伤实在不能再拖了。

“砰!”

就在最后一块木板即将合上的时候,李寒宁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自己身上的佩剑刺向了木板,厚厚的一层木板被刺了个穿,突出来的佩剑差点儿划伤门里面的学徒,他这下哪里还敢再关门。

李寒宁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道:“此举多有得罪,但事急从权,我今夜非要请到你们的医师不可。”

她虽然站在原地没有动,但是说出的话却很有分量,不容置疑。

学徒竟然看到李寒宁从容不迫的上前一步,轻轻一拔,那已经入木三分难拔的剑又便被她拔了出去,他这才知道,面前这位瘦小的“公子”不敢招惹,吞了一口唾沫,紧张的看着他道:

“方才得罪了,小公子放心,这个时辰我们医馆的医师应该还没睡呢,就算是睡了我也给你叫他起来。”

医师随着李寒宁来到客栈,进了李昭的房间,脱去了他的上衣,果然见到了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宁玉那一记冷箭上有几根倒刺,李昭为了避免那些人追他们,不得不连夜骑马,硬生生自己用手拔出了寒箭,以致现在肩膀上的伤口有些恶化。

已经有些上了年纪的医师此刻正在小心翼翼的清洗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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