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内卫里面出了叛徒?”

“对,所以自你踏入营州地界,甚至早在幽州的时候,他们就一路跟着你,他们只不过是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方法杀你罢了,为的是让你死的合情合理,所以,等你到了营州他们才动手,而且营州的暗卫和鸽房都不见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晏清芳听了独孤朔的话,退下台阶,拔出刀指着独孤朔问道。

“师父,你这是做什么?”独孤朔看着眼前陡然一身杀气的晏清芳问道。

“我来营州之事,只有你和陛下知道,不是你,其他人怎么会知我行踪。”晏清芳质问道。

“可是师父你忘了吗?内阁也知道你来了营州,况且那内卫腰牌我也做不的假,我到今天才见到了你,在驿站之时我们也遭到了截杀,险些命丧幽州,胳膊也险些被砍断了,我们从死了的杀手身上搜到了内卫的腰牌,经过甄辩,确实内卫司里的!”独孤朔说着,扯开衣服亮出刀伤给晏清芳看了,晏清芳才放下戒备,收了刀,思忖着说道:“按你的说辞,朝廷里是不是也有人参与了营州之事,而且他们的人遍布内卫、各部,更甚者说营州之变便是他们主导的,对不对?”

“是,师父,他们根深蒂固,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所知,他们不仅能左右营州战事,更可能会左右朝局!”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晏清芳暗暗握住佩刀,看着独孤朔的眼睛问道。

独孤朔只当她是无意之下,并不放在心上,淡淡地说道:“师父,你心里知道便可,万不要再做猜测了,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想,我也才不得他们是什么人!”

晏清芳忽地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这件事你要保密,连裴策他们也不能说,知道吗!”

独孤朔看了看晏清芳,接着又说道:“知道了师父,可是此事牵扯甚广,他们既然能让春秋道存续下来,已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那即便是此战败了,还会有下一次谋划,如今庐陵王已然回了神都,各方角逐只会愈演愈烈,我们做事但求对得起天下百姓,无愧于心便罢了!”

“只怕我们想站在岸上,河里的人不会让我们身着干衣呀,而且一旦起了争端,内卫首当其冲,成了先死的棋子!”晏清芳说着,思绪忽地变了,连呼吸也加重了,见独孤朔不答话,顿了顿又道:“依着你的意思,我们该如何是好?”

“如实奏报,就说暗卫被赵文翙杀了,鸽房毁于战火!营州之乱只是因赵文翙与李尽忠之间的恩怨而引起的,只不过李尽忠想拉拢旧族势力反对大周朝廷,遂打出了'何不归我庐陵王'的旗号,其余一概不说!”

“以陛下的性子,她会相信吗?”

“信不信都无妨,即使她不信,眼下曹仁师大军战败,数十万大军命丧于此,就算陛下有心迁怒,也不会放着营州之事不管,而且肯定会再派大军来剿灭李尽忠,一旦李尽忠被灭,这里的一切都会随风而去了,隐入烟尘,再也不会有人提及的!”

“朔儿说的很对,这种事情容不得我们猜测,也容不得我们去猜测,更容不得我们去禀知陛下,眼下看来,最好的选择只有是如此了!”晏清芳说着,将刀收了回去,自顾自往破屋去了。

独孤朔隐隐觉有不安,心中也觉察奇怪,却是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思虑了良久终是毫无头绪,只得作罢!

当下两人各择了一处破席子,囫囵着歇息了。

一日无话,好在营州城各处都是废弃的院落,契丹部族大军挥师平州,只留下少部分镇守,无暇顾及到城中各处。

一连两夜,两人刺探了四门各处,均有重兵把守,无法出城。

直到第三日卯时,城中契丹各部拔营而起,守备空虚了,两人换上契丹部族的衣服,才混了出去。

独孤朔看着往南而下的契丹骑兵,不禁感叹道:“有了营州刺史赵文翙向朝廷要的这些粮食,契丹八部已便就有了力气,也许不久就能打到幽州了!”

晏清芳看着独孤朔,嘴中不说话。

两个人摸着天朦胧,往檀州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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