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雨然静坐一旁。听到和尚这般怨恨的话语,疑问道:“你伤得如此重,既然已经逃出死地,为何不选择藏匿修养,反而还要掳我来这里?这样只会增加你被抓到的风险。”

悟嗔不屑冷哼:“哼!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会怕什么风险吗?我抓你便是要总捕司的人着急。让他们在无能中抱着最微末的希望。等痛苦熬干了他们的心神,最终只找到你残破腐烂的尸体时,便会百倍的痛苦和愤怒。这才是我想要的!哈哈!哈哈!”

说完,便是一番癫狂的大笑。

似乎仅仅想象这画面,已使得他开心很多。连身上的伤痛,也暂时忘在脑后了。

然而,和尚的疯狂和冷血,并不能吓到薛雨然分毫。反而,让她更觉得和尚的可悲。

沉默一瞬,薛雨然抬头又道:“你输了我们的赌约。你应该放了我。”

悟嗔板着脸,争辩道:“我没输!咱们的赌约是,若五日内总捕司的人能找到你,我便不杀你。打赌之时,那个落凡他还不是总捕司的人。而且你已经回过家了,算我放了你一回。这是我第二次抓你,不算违约。”

和尚的狡辩,薛雨然并不在意。和一个亡命徒争辩,毫无益处。她与悟嗔攀谈,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同时与他拉近关系。

相反的,薛雨然好像很替和尚担忧,关心的劝道:“你受伤严重,不要动太多杂念。注意多休息。不然再被抓,怕你就没有机会逃了。”

听薛雨然这番关心,悟嗔也是佩服。

面对自己这样凶恶的人,她竟从没有露出一丝的恐惧和厌恶。这份从容和淡定,他在庙里那些老和尚身上也从未见到过。

悟嗔点头道 :“你当真与其他女子不同。她们被抓无不是哭喊吵闹,让人心烦!有的还破口大骂,侮辱我的人格!我一掌便将她们全送去西方极乐世界。你很平静,让我感到很安宁。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那样会少了许多乐趣。等我伤养好了,我会百倍的折磨你,看你究竟能淡定几日!”

落凡此时躺在一棵大树下,远远听着二人的谈话。忍不住一笑。

这薛雨然确实有些小聪明,短时间便和凶手建立了特殊的联系。这和尚舍不得杀她,也总能多活几日。

正当落凡钦佩时!薛雨然忽地话锋一转!

听她说道:“其实,我能理解你。女儿被残忍杀害,自己却无能为力。满心苦难,也无人分担。你掳掠别人的女儿,也只是想让世人都能了解你失去亲人的那份痛苦。你也是一个可怜的父亲,一个可怜的丈夫。”

内心隐秘忽然被人揭开,悟嗔一瞬面黑,声音也骤然阴冷:“你怎么知道我的事!谁告诉你的?”

落凡鄙视的又露出白眼!

刚说她聪明,她就开始犯傻了。好好的,你揭人家伤疤干嘛!这不是老虎头上拔毛,找死吗!这么远的距离,若和尚真起了杀心,自己想救也来不及!

聪慧如薛雨然,自然也能察觉到此时的悟嗔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

但她仍不顾风险,继续说出能令和尚暴怒的话来:“七年前,你女儿被人绑架,总捕司的人没有替你找回女儿。五个月后,你的妻子抑郁而亡,你就此当了和尚。半年前,东旗镇枯井中,发现一名女子尸骸。那名女子被铁索绑缚扔在井内,因无人救援,最终饿死。她是你的女儿吧。”

薛雨然话语平静,像是在讲一个遥远而不真实的故事。但这个故事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猛地撕开了悟嗔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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