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

谢升平看上首许久不见的另一位辅政大臣王和光,抱臂的手指轻轻叩。

王和光。

与她一样为武将,手握皇城守备军,朝堂有声望,手里有剑刃,是个硬茬。

三呼万岁后,临安侯再度出列,比起此前的骂骂咧咧,今日肉眼可见的恭敬,佩刀不在,官服整洁。

他清了清嗓,郑重说:“昨日商议了谢侯追封,至于谢侯手中的兵权,今日恐得商议暂接人选,前日双海殿,公主说想把谢侯手中兵权,暂给其夫江浙,本侯以为不妥。”

“其一,江浙本为文官,从未涉步军政兵将之事,谢侯虽殉国,到底平西站还为大捷,前线战事万不能耽搁,此言并非诋毁江浙才能,而是兵者,国之大事,万万不能有丝毫儿戏。”

“其二,朝中武将能与谢侯一较高低者虽少也有,武将事武将管最为妥当,不管公主是出于何等考量,还请三思再思。”

王和光紧随其后出列,毕恭毕敬行礼后,对谢升平说,“公主若顾虑谢侯去了,朝野有人欺辱谢侯遗夫遗女,那便是羞辱朝野上下,不知谢侯功绩,不若册雀雀为县主,也算——”

“侧了县主,雀雀就能有娘吗?”谢升平不客气,阴笑说:“大人的腌臜,利用小孩子平事,王都督自个不要脸,就别怪本官不给你脸。”

王和光沉声:“平西战还要打,难道公主是让江大人去打?雀雀没有娘了,难道还要让他可能没有爹吗?”

言下之意,要兵权可以,要了就得继续将谢升平没打完的仗打完。

李珏书不懂军政,只觉临安侯、王和光咄咄逼人,再看越发阴沉脸的姐姐,他更是瑟缩。

“陛下觉得呢?”王和光转而问,“公主执政辛苦,陛下对军政还需人提点,下官既是先帝钦点的辅臣之一,又是武将,谢侯的——”

殿外有调侃声传来。

“谢侯谢侯,都知道她姓谢,事事都找公主和江浙商议,不知道找我吗?”

谢升平见昂首走进的男子,身侧的手下意思捏紧。

——谢清河。

谢清河走入殿中,他未着官袍,一袭月色长袍衬的人芝兰玉树,偏偏周身待着压迫气焰,他颔首看王和光,气势丝毫不输他半分。

“我妹子的兵权,就不劳王都督劳神费力了。”他拱手对上谢升平略带复杂的神情,傲然说:“公主殿下,清河也是武将,愿替舍妹暂时监管军权。”

谢升平白眼忍不住的翻。

来个人把这个王八蛋打死拖去喂狗好不好……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谁叫来的!她要打断这个人脊梁骨!

谢清河拔高声,正色说:“我虽是文官不假,到底也是武将,只难得和谢升平闹,才任由她跑的前线去狂的殒命殉国。”

临安侯翻白眼,“可把你能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谢升平是江谢氏了。”

谢清河冷扫他,“侯爷说话我不爱听,请闭嘴。”

临安侯指谢清河,“你小子——”

谢清河扬声,毫不将二位辅政大臣放在眼中。

“谢升平三个字在我谢家族谱又大又清楚,她是我谢家女,什么江谢氏,谁说的,我谢家不认这话!敢说谢升平不是谢家人,不怕她活过来烧你们家祖坟?”

“江浙不配也不能帮她收的东西,我谢家来收,有什么不对吗?”

临安侯恍惚。

这野中带理的话,他怎么感觉如此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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